nbsp;nbsp;nbsp;nbsp;每天都在死人,被动物弄死的、饿死的、病死的,人类无力抵挡大巫来势汹汹的报复,没过多久,汪洋一片世界泯灭,皆成秦笙陪葬,无一人生还,包括直到最后都没揭露的幕后主使。
nbsp;nbsp;nbsp;nbsp;戛然而止,没有番外。
nbsp;nbsp;nbsp;nbsp;凌宴忽然懂了,什么叫谁的作品都不及现实荒诞……无数质问和尚未来得及出口的谩骂愕然凝噎,僵直身子她动弹不得,盯着漆黑无物的房梁,无力悲怆垂泪无声。
nbsp;nbsp;nbsp;nbsp;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崩溃了,直到天边蒙蒙发亮,凌宴收好她们一起缝好的蚕壳枕头,抹去湿透的水渍,静悄悄的“恢复”如常。
nbsp;nbsp;nbsp;nbsp;心空了一大块,好似灵魂也被悲伤抽离,凌宴试图消化,可惜进展缓慢,唯有假装不知,不让那陷入恐惧的人儿为自己担忧。
nbsp;nbsp;nbsp;nbsp;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想做点什么跟她站在一起,那断手来的正是时候,也不是时候,凌宴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面对秦笙的疑问,她瞎话都编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坐到小楼,秦笙与她倒了杯水,凌宴不敢看她,二人默默听着不远处溪涧的流水声,一个酝酿,一个仍旧紧绷。
nbsp;nbsp;nbsp;nbsp;许是有人心疼自己,无时不刻地在意着,好似心口也没那么多了,相较于凌宴的苦大仇深,秦笙倒显得多了份阅尽沧桑的释然。
nbsp;nbsp;nbsp;nbsp;摩挲凌宴的膝盖,秦笙柔声开口,“你都知道了?”
nbsp;nbsp;nbsp;nbsp;话音未落,顿感传至掌心,只见对方一顿,人未动,腹部一抽一抽,只瞪着眼艰难吞咽,为竭力忍耐屏住呼吸,肉眼可见的涨红了脸。
nbsp;nbsp;nbsp;nbsp;秦笙连忙搂住她的脑袋,“阿宴,吸气吐气,别憋坏了。”
nbsp;nbsp;nbsp;nbsp;那口气没绷住,瞬间泄了个干净,一息间,秦笙满手是泪,这人怕是忍了许久,不自觉抱得更紧,“都过去了,现在有你、还有芷儿,我很开心,你就当那是个梦,一个预知梦……”
nbsp;nbsp;nbsp;nbsp;凌宴心疼的要死,额角青筋一泵一泵,抽噎得不能自己。
nbsp;nbsp;nbsp;nbsp;过去的伤痛始终都在,说来丢人,她们不是没抱头痛哭过,可这次不同,生平头一糟,秦笙发现眼泪能喷出来,怎么都擦不净。
nbsp;nbsp;nbsp;nbsp;泪流成河,刺的心底百般剧痛,茫然又无措。
nbsp;nbsp;nbsp;nbsp;有一段时间秦笙一直在考虑,她究竟要不要把秘密告诉阿宴,曾经不想是因着提防,想守住自己最后的底线,保护自己、也保护对方。
nbsp;nbsp;nbsp;nbsp;然而一桩桩一件件,阿宴一次次证明,她绝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她最怕的就是重蹈覆辙,昨夜是个契机,她忍住了没说,只是怕她承受不住真相。
nbsp;nbsp;nbsp;nbsp;太压抑了。
nbsp;nbsp;nbsp;nbsp;反正何时梦到,她何时坦白便是了,秦笙打定主意,意外却来得有些措手不及。
nbsp;nbsp;nbsp;nbsp;哄了好久好久也没哄好,最终还是秦笙严厉道明不可哭坏眼睛,凌宴抽抽搭搭地渐渐平复下来。
nbsp;nbsp;nbsp;nbsp;凌宴难过,秦笙也难过,却也开心着,这个人……为她苍穹无尽的黑暗人生,映出漫天繁星,给了她前所未有的美好和光明。
nbsp;nbsp;nbsp;nbsp;也让她重新鼓起勇气。
nbsp;nbsp;nbsp;nbsp;开导对方,无形中秦笙也开导了自己,望着委屈成一团的红脸,她笑了笑,“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比如季鸣弦为……”何剥她的皮。
nbsp;nbsp;nbsp;nbsp;“不!”现在凌宴听到这三个字就反胃,什么真命天A,狗屎一坨,“我只需知道我与她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杀了她!”
nbsp;nbsp;nbsp;nbsp;角色互换,气到发疯的人变成凌宴,秦笙反而四平八稳,语调柔和。
nbsp;nbsp;nbsp;nbsp;鼻音重的很,秦笙给她揉按鼻窝通气,故作轻松地道,“嗯,还好你不问,不然我还真答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凌宴兔子似的红眼瞪得老大。
nbsp;nbsp;nbsp;nbsp;“很奇怪是吧。”重活一世都不知自己为何而死,秦笙一脸苦涩,忽而正色道,“不过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
nbsp;nbsp;nbsp;nbsp;她娓娓道来自己唯一知晓的情报——大巫使用血脉的力量,后腰会漫起鲜红的纹路。
nbsp;nbsp;nbsp;nbsp;而想得到那纹路,只能活剥,故而才会挑断经络让她们动弹不得,这样就只能靠本领奋死反抗,让整张人皮充斥纹路脉络,季鸣弦煞费苦心只为此,这就是她身上所谓的“重宝”。
nbsp;nbsp;nbsp;nbsp;“塔卡和黑水的大巫应该也是因此死的。”秦笙淡定地说着自己的见解,好似事不关己,恍惚间,脑子里的系统正在播报,人物志秘密开启的奖励,好似又有新的人物出现了。
nbsp;nbsp;nbsp;nbsp;然而凌宴却顾不得那么多,脑海中的画面刺激得她无法接受,“哇”地一声趴到一旁干呕,早上没吃什么,只是不停地抽搐。
nbsp;nbsp;nbsp;nbsp;凌宴狼狈至极,秦笙给她拍背顺气,不禁有些后悔地在此刻提起,可现在不说,往后平白说起又要再伤心一回,莫不如一起都解决了去,凌宴自然也懂这个道理,抹了抹嘴,“你继续,我受得住。”
nbsp;nbsp;nbsp;nbsp;秦笙咂了咂嘴,“我只推断出黑羽令在收集……别的也不知道了啊。”
nbsp;nbsp;nbsp;nbsp;俩人大眼瞪小眼一瞬,秦笙无辜一笑,“你这么聪明,有你在,一定能帮我把那些人都揪出来,是吧?!”
nbsp;nbsp;nbsp;nbsp;哄她,也在激励她。
nbsp;nbsp;nbsp;nbsp;“必须是!”凌宴咬牙切齿应道,她不能沉浸在悲伤里,找出凶手才是自己应该做的,空荡荡的脑子努力运转,她只知秦笙血液的威力,还真不知道她的……有什么用,实在太遭心了。
nbsp;nbsp;nbsp;nbsp;目前知晓的情报是:黑羽令针对隐居大族只为大巫人皮、根源在后腰生出的纹路,理清这几点,许多问题都有了答案,怪不得秦笙不敢让她碰……野山参一直独自忍着,她应该早看的。
nbsp;nbsp;nbsp;nbsp;自责啊自责,谈了恋爱患得患失,当真穷人乍富、不管不顾的作态,属实要不得,凌宴气恼地抓耳挠腮,可说到后腰,她忽然想起一件古怪事,发生在小崽身上的,“所以孩子后腰上的淤青就是纹路?”
nbsp;nbsp;nbsp;nbsp;“不是啊,那个是我画的,真正的纹路是红色的,我想她晓得顾忌、时刻隐藏自己,给弄了些染料,哪成你那般爱干净,时常洗澡,弄得好似只提防你了似得,后来就没弄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粉饰过去的不信任,秦笙心虚快速带过,解释缘由,“芷儿使用能力也会长出纹路,需得防患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