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牵么?”他问,客套又规矩。
江鹤雪回答不了。
她若要牵他,理由只能是“做戏”,是惹沈卿尘不虞的理由。
不能是她想同他亲近。
江鹤雪说不出那句“不要”,只作势要迈步向前走。
左脚迈出去一小步,沈卿尘没动,而她不能再刻意地收回这一步,只好慢腾腾把右脚跟上,偏了些视线瞧他。
他的手已然收回,毫无要跟上她之意。
可江鹤雪不能就此生硬地停住,只得又向前迈了更短的一步,再度偏头去瞧原地不动的沈卿尘。
第三步只脚尖向前挪动了一寸,依旧等不到他来牵。
果然她只有别致的容貌和大胆的撩拨能留住他的新鲜感。
江鹤雪不敢再等下去了,提起唇角,莞尔:“你公务应当尚未处理好吧?赶快回宫吧,我自己回去……”
话音未落,沈卿尘抬步到她身侧,握住她的手腕。
指腹轻柔摩挲两下她的腕侧,他手指向下,分开她的手指,扣住。
“阿雪。”沈卿尘放轻声音。“方才不是问我,怎的得闲出宫了么?”
“其实不得闲。”
“那你何必出宫一趟?”
“许是温泉庄那三日总和阿雪黏在一处,”沈卿尘攥紧了她的手,耳缘红透。“这几日在宫里,总觉着身边空落落的。”
“直白些,是想说,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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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尘要赶在宫门落钥前回宫,无法多留。
江鹤雪送他到巷口,又被他牵着手送回千香坊。
“后日便是太……母后的生辰宴,能见面了。”她好笑地晃了晃他的手。“很快呢。”
“我要告假。”沈卿尘闷声。“过了年节,告假个把月。”
“告长假,用何事由?”他这幅模样分外有趣,像只被抢了窝边草的兔子,江鹤雪不禁捏了捏他的指尖,笑问。
“婚假,黏王妃。”
江鹤雪怔然掀眸,撞进他浅澈的桃花眸。
定亲后沈卿尘其实冲她笑得愈发多了,但这是头一回,他笑得这般开怀,桃花眸弯起,唇畔笑弧扩大,隐约可见那颗尖尖的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