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一名老塾师模样的男子迎出,颤声道:“我是城中八经会联络人。地牢入口确在府衙枯井下,但我派人探查过,今晨已有工匠封井,怕是难以进入。”
李重不语,只挥手示意众人随行。一行人穿街走巷,避过巡逻兵丁,终于抵达府衙外围。只见那口枯井已被青石板严密封死,上方还堆满柴草,伪装成杂物堆放处。
“炸开它。”李重下令。
“不可!”老塾师惊呼,“一旦爆破,震动全城,守军立刻就会察觉!”
李重凝视着那块石板,忽然蹲下身,伸手抚摸井沿。片刻后,他嘴角微扬:“不用炸。这石板是新换的,榫卯未合,且左侧有一道细微裂痕??说明下面有人活动过,刚刚封闭不久。”
他回头道:“找四个身量瘦小的兄弟,带上短刃与火折,准备下井。”
就在此时,远处钟楼传来三声闷响。
“不好!”韩五大惊,“那是祭天司辰钟!只儿拂郎提前动手了!”
李重霍然起身,眼中寒光暴涨:“来不及走暗渠了。给我撞门!”
十余名壮士扛起横木,猛力撞击府衙侧门。一声巨响,门闩断裂。守卫闻声赶来,刀光闪动,箭矢破空。李重拔剑在手,纵身跃入,剑锋连点三人咽喉,动作快如电光石火。
“分头搜!”他厉喝。
走廊幽深,烛影摇曳。他们在一间偏殿发现血迹斑斑的刑具,铁链垂地,墙上还残留着指甲抓挠的痕迹。再往前行,忽闻下方传来微弱呼救声。
李重俯身细听,猛地掀开一块地板,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
“找到了!”
众人鱼贯而下,穿过潮湿甬道,终至一间石室。赵元奴与李师师被锁在铁笼之中,衣衫破损,面色苍白,却仍挺直脊梁。
“你来了。”赵元奴看见李重,唇角微动,竟笑了出来,“我就知道,《八字经》教出来的男人,不会丢下姐妹不管。”
李重上前斩断锁链,亲手扶她起身:“抱歉,来晚了。”
“不晚。”李师师抹去眼角泪痕,咬牙道,“只儿拂郎还在大殿准备祭典,你要现在杀了他,才能阻止这场闹剧!”
李重点头,当即下令:“护送二位离开,其余人随我杀向正殿!”
此时,天边已露鱼肚白。
应天府正殿前,高台筑起,香炉焚烟袅袅。只儿拂郎身穿龙纹袍服,头戴冕旒,俨然帝王之姿。他手持玉圭,面向北方朗声道:
“今有逆贼李重,假托齐王之名,煽动愚民,毁我纲纪!更有奸细潜入宫闱,盗取御印,伪造诏书,妄图篡夺神器!此等妖孽,天地不容!今日,我将以二女之血,祭告上苍,涤荡邪祟,保我北汉江山永固!”
台下跪伏数百官员,齐声附和:“丞相英明!天佑北汉!”
就在此刻,一声长啸划破晨空。
“只儿拂郎??你的戏,该落幕了!”
众人惊骇回头,只见李重一身玄甲,踏阶而上,身后跟着数十死士,人人带伤,眼神如狼。
只儿拂郎大惊失色:“你怎可能进城?!”
“你以为人心可用权势堵住?”李重一步步逼近,“你伪造诏书,勾结金人,出卖国土,还敢自称匡扶宋室?你配吗?”
“哈哈哈!”只儿拂郎狂笑,“配不配,由胜者书写!只要我杀了你,天下依旧是我囊中之物!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未落,台下周遭忽然响起阵阵呼应。
“放下武器!”
“我们不愿再为叛臣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