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小说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全都来了第二更（第1页）

就在符长信两次遇袭的时候，郑确刚刚召唤出来的两头鬼仆中，其中一头忽然化作了他的模样，尔后立时张开了嘴巴。

嗖！

下一刻，“腹中诡”在术法的驱策下，坍塌成暗影呼啸着钻入郑确口中。

“腹。。。

夜雨如针，刺破鸾州城外荒原的寂静。破庙屋檐滴水成线，敲在青石板上，声声入耳，仿佛倒数着某种终将苏醒之物的心跳。那道背影仍蹲在原地，树枝划过泥地，阵图愈发繁复，每一笔都暗合星轨运转、阴阳流转之机。童谣声停了，唯有风穿过残窗，吹动他肩头褪色的蓝布衣角。

文婵站在十丈之外，手中油纸伞微微倾斜，任雨水打湿半边裙裾。她没有再走近。那一礼已尽前缘，余下的路，本就不该由她踏足。

忽然，阵图中央的枯叶无风自动，轻轻翻转，露出背面一道朱砂符纹??正是当年【焚冥灯】点燃时，从符长信心核迸出的残印。叶片腾空而起，在空中燃成一缕金焰，旋即化作点点光尘，洒落在阵图四角。刹那间，泥土上的纹路泛起幽光，竟与七煞鬼目兰山坡下那扇青铜巨门上的浮雕如出一辙。

“你来了。”郑确未回头，声音低哑，却清晰如钟鸣，“我知道你会来。”

“我不是来找你的。”文婵轻声道，“是它带我来的。”

她抬起左手，掌心躺着一枚漆黑指骨，通体刻满细密咒文，末端还缠绕着一丝银发??那是三月前，她在北荒雪谷深处一座崩塌的祭坛中找到的遗骸碎片。当时四周遍布焦土与断裂的锁链，空气中残留着极淡的阳炎气息，像是有人曾在此处强行镇压什么。

郑确缓缓站起身，转身望来。三年不见，他面容清瘦如刀削，双眸却比从前更亮，仿佛藏了整片星河。他的右手袖管空荡荡垂着，断口整齐，似被天雷所斩。

“你去了第七层。”他不是疑问。

“我找到了真正的陵墓。”文婵上前两步，将指骨递出，“这不是三眼神傀的残骸……是墓主的。”

郑确接过指骨，指尖抚过咒文，眉头骤然紧锁。“【缚魂钉】？这不可能……墓主早已神魂俱灭，怎会留下执念载体？”

“因为死的不是墓主。”文婵声音微颤，“死的是替身。真正的墓主，早在百年前就将自己的元神封入【玄阴道果】，借三眼神傀之灾，吞噬所有服食者魂魄，以此完成逆修转生之术??夺舍天地。”

郑确瞳孔一缩。

“你以为诅咒结束了？”她苦笑，“不，这才是开始。三眼神傀不过是它的养料容器，就像赤髓晶矿是它的胃囊，七煞鬼目兰是它的神经末梢。真正的本体，正在借助百万怨魂重塑肉身。而你点燃焚冥灯的那一瞬，反而为它打通了通往现世的最后一道屏障。”

远处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阵图光芒暴涨，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投影：千山万壑之间，一座倒悬山峰缓缓沉降，山腹巨口张开，吐出无数黑丝，如根须般扎入大地脉络。每一条黑丝连接之处，皆有一座城池陷入昏睡，百姓梦魇不醒，七窍渗血，额心浮现微弱绿光??正是当年“香炉眼球”的前兆。

“它醒了。”郑确喃喃，“而且……比我想象的更大。”

“你不该独自离开。”文婵盯着他断臂处，“你是在逃避吗？还是……已经看见了结局？”

郑确低头看着阵图，良久才道：“我看见了未来。三百二十七次轮回，每一次我们都冲进主墓室，每一次我都献出执念，每一次三眼神傀都被封印。可只要【玄阴道果】尚存一丝残息，它就会重新编织因果，诱使新的修士踏入陷阱。这不是战斗，是宿命的闭环。”

他抬头，目光如炬：“所以我斩了右臂，以【断因诀】斩断自身与那段经历的因果联系。我以为这样能跳出轮回……可今晚这阵图自行激活，说明它仍在追索我的灵魂印记。它认得我，就像猎人认得那只逃了九次的鹿。”

文婵浑身一震：“你是说……我们从未真正离开过它的体内？”

“我们一直都在。”郑确指向脚下，“所谓‘醒来’，只是它允许我们看到的假象。这片土地，这座城，甚至我们的记忆??都有可能是它消化过程中的泡沫幻影。”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震动。破庙四壁裂开蛛网状纹路，墙皮剥落处，赫然露出暗红色肌理，表面布满蠕动血管般的凸起脉络。屋顶瓦片簌簌掉落，露出了“天空”??那并非星辰夜幕，而是一层半透明膜状组织，正随着缓慢呼吸起伏收缩。

“胃壁。”文婵脸色惨白，“我们还在它体内……根本没出去过！”

“不。”郑确摇头，“我们确实打开了门，也确实短暂回到了现实。但它早已污染空间夹层，只要有人记住那段经历，就会成为它重返现世的锚点。而我……是最深的那个锚。”

他猛然抬脚，一脚踩碎阵图中心，喝道：“【破妄?断念】！”

金光炸裂，阵图崩解，枯叶化为飞灰。然而下一瞬，四周景象骤变??他们不再身处破庙，而是站在一片无边血海上。海面漂浮着无数青铜巨门残片，每一块上面都刻着不同面孔，痛苦扭曲，正是那些百年来失踪修士的魂魄烙印。

血海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莲台，其上盘坐着一道身影：全身笼罩黑袍，额头镶嵌一枚晶莹眼球，正缓缓睁开。

“欢迎回来，郑确。”那身影开口，声音竟与符长信有七分相似，“你终于明白了真相。”

“你是谁？”郑确厉声问。

“我是你们所有人拼凑出来的答案。”黑袍人微笑，“我是符长信临死前不甘的怒吼，是文婵复仇之火燃烧百年的执念，是七名元婴大能贪恋道果时心底那一丝贪婪，更是你??郑确，内心深处对‘拯救一切’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