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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但你以前活得像个野人，像个金丝雀，像个傻瓜——现在你在为她哭泣。

nbsp;nbsp;nbsp;nbsp;这不是你私心里想做的事情，你只是控制不住了，你只是呼吸颤抖。

nbsp;nbsp;nbsp;nbsp;在你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五条悟将你抱在怀里，拍你的背，他从没见过你这样：“好了好了，没事了。”他这样说。你更伤心了。后来你开始打嗝，一边打嗝一遍流眼泪，可能还流了点鼻涕。当他铺开纸巾帮你擦鼻子的时候你又觉得有些幸福。

nbsp;nbsp;nbsp;nbsp;然后你又更悲哀了。

nbsp;nbsp;nbsp;nbsp;你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幸。

nbsp;nbsp;nbsp;nbsp;他没问你为什么哭，他就算问你也没空回答他……或许他其实也问了吧，你记不清，但你在幸运和不幸，干净和脏污的空气里大口呼吸，生怕被沉入海底。

nbsp;nbsp;nbsp;nbsp;你是希望自己的过去被所有人忘记的，然后你就可以像冷笑话一样冷不丁提一下，反正他们没有任何人能设身处地。但这些老旧的情绪在海底沉船，也能把你从陆地上拖下去，就只是因为——

nbsp;nbsp;nbsp;nbsp;就只是因为，五条悟说他会永远永远，给你永恒的爱，而他甚至还没成为长生者。

nbsp;nbsp;nbsp;nbsp;但其实根源也并不在此。他和你说过很多次爱，夏油杰也说，他们说他们爱你。

nbsp;nbsp;nbsp;nbsp;重点在于，你在这一刻，真的相信。

nbsp;nbsp;nbsp;nbsp;重点是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你在幸福悲哀和不幸的拥抱，也是五条悟的拥抱里哭的睡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你醒来的时候是在高专的宿舍，夏油杰正在用嘴角碰你的眼睛，你睫毛的浮动惊扰了他，他离开你的脸：“我回来了，昨晚在伐诃那边耽误了一些时间。”

nbsp;nbsp;nbsp;nbsp;你先是咳嗽，然后眨了几次眼睛，发现有些睁不开。

nbsp;nbsp;nbsp;nbsp;你往旁边看，看见白色头发的男人沉静地睡在你旁边，他的脸朝着你。

nbsp;nbsp;nbsp;nbsp;夏油杰轻轻地对你说：“悟睡着了，没过多久。”

nbsp;nbsp;nbsp;nbsp;你的眼睛肿了。现在你还是能记起自己的童年，但你说实话……没有很伤心，情绪的潮汐迎来了退潮。你都不敢想昨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你故意的淡去了这个记忆。

nbsp;nbsp;nbsp;nbsp;你开口：“嗯。”你的喉咙有些哽咽，夏油杰下床为你端来了水，然后回过来坐在你后面，让你靠着他的肩膀，喂你喝。

nbsp;nbsp;nbsp;nbsp;幸好，他没有问奇怪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你们只是闲聊。你低声讲点作为长生者的事情给他听，作为注意力转移。

nbsp;nbsp;nbsp;nbsp;最后你觉得没那么尴尬了，立刻就状似不经意提起：“悟是怎么和你说昨晚上的事情的？”

nbsp;nbsp;nbsp;nbsp;“他说他和你告白了，然后……”

nbsp;nbsp;nbsp;nbsp;“是，我感动哭了。”你立刻要给这个事情定性。

nbsp;nbsp;nbsp;nbsp;“好的。”夏油杰立刻也状似接受了这个说辞，他说：“你睡着了也还在流泪。”

nbsp;nbsp;nbsp;nbsp;你不希望他问下去，接着胡扯：“太感动了——怎么办呢我心里住着一个敏感的爱哭的小女孩。”

nbsp;nbsp;nbsp;nbsp;“好。”他浅浅地笑了，过来吻你的嘴角：“我也会【永远】陪着你。当然，星夏，我是爱你的。”

nbsp;nbsp;nbsp;nbsp;你现在这个年纪最听不得的词汇就是永远，你身体先是颤抖，然后是不自然的表情僵硬，回头也像木偶扭头，讲话一音一顿：“你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被发现了——讨厌他——喜欢他——烦躁，情感纷乱也不循序，五味杂陈。你出口的时候是能唬住人的冷清。

nbsp;nbsp;nbsp;nbsp;“我说：我在此立下束缚……”夏油杰把你的耳朵捂住，手掌握成听筒的形状，很小声地倾诉。

nbsp;nbsp;nbsp;nbsp;他更极端，立下了一个作为长生者兼咒术师的束缚：“我对你的感情绝不比悟少，我永远愿意为你去死。”

nbsp;nbsp;nbsp;nbsp;他真的很讨厌。你心中爱与恨的尺度不断跳跃变化，它们像故障的电子屏一样亮光。

nbsp;nbsp;nbsp;nbsp;你歪着头，耳朵边的痒意也催发不了你心里的的额外情绪，你*真的*不想再突破一次阈值了，这很不好，涕泪横流，说不出话，呼吸哽咽。

nbsp;nbsp;nbsp;nbsp;你说：“那你还是别死。”力求简短。

nbsp;nbsp;nbsp;nbsp;“但我愿意……不过，我更愿意一直在你身边，死亡分不开我们，时间也不能。只要我们想，我们可以超越时间，不变不移。”

nbsp;nbsp;nbsp;nbsp;你尽力让呼吸更平缓，可是你发酸的鼻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永恒的意义。星夏，我们会比钻石更长久，直到——”

nbsp;nbsp;nbsp;nbsp;五条悟醒来了，你在转过头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他看见你又掉了眼泪，恰恰是因为你想避开夏油杰。你以后不能和这两个男人共处一室！

nbsp;nbsp;nbsp;nbsp;他见到了眼泪形成，汇聚，最后从承载不动它的眼眶中滑落。于是现在你幸运不幸幸福的情感中又多了一项屈辱，你干脆一撩头发，然后整张脸埋进自己的膝盖，你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至少在这个时候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如果这个时候他们稍微有点火气反倒会好些。你终于褪去了自己和平主义的外衣，宁可听点修罗场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