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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你此刻说的话就是要杀头的，”子书谨的声音完全冷了下来，窗外闷雷阵阵，“你以为哀家舍不得吗？”

nbsp;nbsp;nbsp;nbsp;舍得，您当然舍得，是我贪生怕死。

nbsp;nbsp;nbsp;nbsp;窗外的雨声在此刻渐渐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的敲在屋檐，如同一滴一滴敲在鼓噪的人心上。

nbsp;nbsp;nbsp;nbsp;“过来。”子书谨攥紧镯子冷冷的看着她，嘴角依然含笑，慢悠悠的仰倒在躺椅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掩盖着将欲喷发的山火。

nbsp;nbsp;nbsp;nbsp;裴宣眼睫颤了颤，漆黑的眼里涌动着一些复杂：“太后确定要在这儿？”

nbsp;nbsp;nbsp;nbsp;“哀家让你过来。”

nbsp;nbsp;nbsp;nbsp;她用了哀家，声音沉的能够滴出水来。

nbsp;nbsp;nbsp;nbsp;需要身体的接触让她平息心中*沸腾的怒火，那些女子是那样年轻美丽，像一朵朵鲜艳夺目的花朵，她却已经和裴宣错过了太多年，那是一生和又过去的整整五年。

nbsp;nbsp;nbsp;nbsp;裴宣收敛了神色，不自觉的低叹了口气，她转身将伞放在檐下，将罩在外头略厚的外袍摘下仔细抖落雨水挂在墙壁之上，仅着一袭浅青的薄裙走向子书谨。

nbsp;nbsp;nbsp;nbsp;一如走向她无可逃脱的命运。

nbsp;nbsp;nbsp;nbsp;她终于走到子书谨身侧，少女双臂撑在竹椅两侧，漆黑透亮的眼睛如雨洗过：“太后，您说过您不会强迫我的。”

nbsp;nbsp;nbsp;nbsp;她微微下压，绸缎般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瀑布般流泻而下，堆叠在太后肩头。

nbsp;nbsp;nbsp;nbsp;她身上清浅的皂角香气若隐若现，子书谨眼里生出几分迷恋，目光代替指尖慢慢攀爬上少女尤显青稚的面容，如同一寸寸抚摸而过。

nbsp;nbsp;nbsp;nbsp;她没有开口说过，但她的行动无一不在表明这件事。

nbsp;nbsp;nbsp;nbsp;她不会强迫她的。

nbsp;nbsp;nbsp;nbsp;“那是对听话姑娘的特许，”子书谨微牵嘴角，握住她一只手，将那只把玩许久的镯子套进她的手腕，“你听话吗？嗯？”

nbsp;nbsp;nbsp;nbsp;你几乎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甚至现在还企图摆脱我。

nbsp;nbsp;nbsp;nbsp;镯子的大小正好，但正好的镯子戴进去通常需要润一下手腕，子书谨硬戴上去，裴宣的手腕有些疼还有些发烫。

nbsp;nbsp;nbsp;nbsp;那只镯子在子书谨手中待了太久，冰冷无情的玉质也染上细腻的温度，盈润的坠在她的腕间，衬着少女的手愈发细瘦修长。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细细观摩着那只镯子妥帖的贴合少女手腕的皮肉，不容置疑的道：“戴着。”

nbsp;nbsp;nbsp;nbsp;她牵引着这只手落在心脏处，缓缓的贴合心脏。

nbsp;nbsp;nbsp;nbsp;窗外惊雷一阵又一阵大雨，不间断的敲落在屋檐，几乎像一首不间断的乐曲，与镯子叮当不断的声音相映成趣。

nbsp;nbsp;nbsp;nbsp;冬日的雨总是如此，又深又重，滴落的如此之急，让人招架不住。

nbsp;nbsp;nbsp;nbsp;连天雨幕不肯停歇，一阵又一阵。

nbsp;nbsp;nbsp;nbsp;直到裴远珍踩着大雨而来，灵书手足无措的被拦在院落外，一面担心还在烧的茶水，一面担心无踪迹的小姐，看见老爷平时再也不喜欢好歹是熟悉的人，忍不住凑上前去。

nbsp;nbsp;nbsp;nbsp;“老爷，小姐惹上什么人了”

nbsp;nbsp;nbsp;nbsp;裴远珍嘴唇抖了抖，一张老脸煞白，他站在院外，广百无声而冰冷的守在门口，不肯通融半分。

nbsp;nbsp;nbsp;nbsp;“太后，老臣有要事求见。”他忽地加重声音道。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骤然抓住少女落在她心口的手腕紧了紧，她有些出汗，鬓发微散，但在这种不够端庄的情态里却有些引人沉溺，她吐出一口浊气去看偏向窗边的少女，语调含笑，“你不够专心啊。”

nbsp;nbsp;nbsp;nbsp;更像是一种威胁。

nbsp;nbsp;nbsp;nbsp;裴宣鸦羽似的眼睫垂下目光落回她身上，与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当着三朝老臣的面，狎玩重臣的女儿，太后不心虚吗？”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犹如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想哼笑一声，又被突然而至的急雨搅得一阵沉默，眉头紧蹙，低低哼了一声，许久涣散的眼神才渐渐凝起一丝心神。

nbsp;nbsp;nbsp;nbsp;“太后执意让臣带着这只镯子，是因为这是太祖皇后的遗物？”裴宣忽而俯身，镯子清脆的玉质与木质的床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的话带着笑意，那双眼睛却没什么笑意。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闭上眼，在滔天的雨幕中忽地伸手将人按在心口，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魂魄都游离了此地，许久许久才勉强找回一丝神志。

nbsp;nbsp;nbsp;nbsp;她闷笑了一声：“是啊，太祖皇后说这是传给太女妃的见礼”

nbsp;nbsp;nbsp;nbsp;“宣宣陛下陛下”她的语调逐渐混乱，或高或低，让人听不分明。

nbsp;nbsp;nbsp;nbsp;太后的声音逐渐和连绵不断的雨声搅合在一起，直到暮色将至，薄暮的光阴笼罩了四野。

nbsp;nbsp;nbsp;nbsp;昏暗的天色里没有人点灯，一个影子翻身而起，随意披了件衣裳下了床。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睁开眼，因为嗓子有些嘶哑而显得少了几分威严：“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