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回去睡觉?裴宣脸色更古怪了,她想起了一片狼藉的屋子,突然道:“不行!”
nbsp;nbsp;nbsp;nbsp;“灵书委屈你睡一晚上柴房行不行?屋子没收拾,我要先收拾一下!”
nbsp;nbsp;nbsp;nbsp;灵书不明所以:“啊?怎么能让小姐一个人收拾?我来帮小姐。”
nbsp;nbsp;nbsp;nbsp;裴宣坚决拒绝:“不行——我一个人来!”
nbsp;nbsp;nbsp;nbsp;当她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榻里,灵书被隔绝在外的时候她将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她发现哪怕已经说过无数次不在意了还是会忍不住有些许的抽痛。
nbsp;nbsp;nbsp;nbsp;她将手臂横放在眼上,一次又一次缓慢的调整呼吸,直到那颗心重新回归平静。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裴宣在第二天收到了太后的赏赐,据说是皇帝陛下感念其辛苦特意赐下,分别是黄金玉如意四对,蜀绣二十匹,前朝常大人的画作两副。
nbsp;nbsp;nbsp;nbsp;裴宣听了开头就发现了不对劲,后来终于听明白这是前两天旁人送礼的双倍,她不允许自己收旁人的礼,自己又加倍的赐下。
nbsp;nbsp;nbsp;nbsp;像是一种冰冷的宣示主权,又或者是上位者习惯性权利的炫耀。
nbsp;nbsp;nbsp;nbsp;无论她们能给你多少,我都能给你双倍,你拥有的我可以收回去也可以再赐予你,只有我给的才是你的。
nbsp;nbsp;nbsp;nbsp;何等自大,何等自负啊。
nbsp;nbsp;nbsp;nbsp;但黄金就是黄金,管谁给的不一样能用?裴宣无所谓的想。
nbsp;nbsp;nbsp;nbsp;宰居的消息来的很快,在即将开印的前一天夜晚有人将一包东西交给了灵书让她带回来。
nbsp;nbsp;nbsp;nbsp;裴宣其实早有所猜测,当她打开那包包裹着陈旧金银的包裹时所有的质疑都得到了答案。
nbsp;nbsp;nbsp;nbsp;年节封印二十日的长假即将结束,新的一年开始了。
nbsp;nbsp;nbsp;nbsp;风起云涌的朝堂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倾轧,一直到最后角逐出被残酷抛弃的那一个。
nbsp;nbsp;nbsp;nbsp;第70章你就这么任人欺凌?
nbsp;nbsp;nbsp;nbsp;那些尘封在地下多年的金银玉器早已黯淡无光,好像无声诉说着曾经的峥嵘岁月。
nbsp;nbsp;nbsp;nbsp;裴宣举起一颗夜明珠对着日光眯起一只眼,也不由感叹:“这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呀。”
nbsp;nbsp;nbsp;nbsp;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小偷小摸牢底坐穿,江洋大盗高居庙堂。
nbsp;nbsp;nbsp;nbsp;啧啧啧。
nbsp;nbsp;nbsp;nbsp;灵书把新洗的被褥抖开晾上竹竿:“那个拿东西给我的姑娘还跟我说起赵姨娘家最近可倒霉了,她娘舅家有一艘好大的货船撞石头上沉了,家里还被内鬼偷了个精光,欠了永兴钱庄好大一笔银子呢,说这个年都没过好。”
nbsp;nbsp;nbsp;nbsp;灵书幸灾乐祸:“这就是他们欺负小姐和夫人的报应!”
nbsp;nbsp;nbsp;nbsp;裴宣撑着下巴很认同的点头:“是啊,他们会遭报应的。”
nbsp;nbsp;nbsp;nbsp;虽然是因为他们刚好挡了某些人的路。
nbsp;nbsp;nbsp;nbsp;“灵书,你是在哪儿遇见把东西给你的人的?”
nbsp;nbsp;nbsp;nbsp;“早市啊。”灵书在裙摆上擦干净手上的冷水,麻利的进屋从箱子里拿出来一瓶创伤药蹲在了裴宣面前。
nbsp;nbsp;nbsp;nbsp;“小姐,把手伸出来,我才出去一早上功夫你就把手搓破了,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被褥脏了也不要紧,等我回来洗就好了。”
nbsp;nbsp;nbsp;nbsp;裴宣实在没那个脸让灵书给她洗被子,一大早自食其力全洗了一遍,大冬天的手冻的没知觉,她泄愤一般搓了半天,成功把手搓破皮了。
nbsp;nbsp;nbsp;nbsp;灵书手很轻,用簪子很小心的将膏药均匀抹在裴宣修长的手背上,她低头往略有些破皮的伤口上吹了两口气:“小姐,疼不疼啊?”
nbsp;nbsp;nbsp;nbsp;“不疼啊。”手都冻僵了,她根本感觉不到。
nbsp;nbsp;nbsp;nbsp;灵书嘴唇动了两下,突然用力的偏过头,在肩膀上揩了一下眼角,轻声说:“小姐,其实我都知道的。”
nbsp;nbsp;nbsp;nbsp;她不是傻子,那个突如其来的贵人,她被关在门外的一夜又半日,那是一个很尊贵的人,连老爷也不敢招惹。
nbsp;nbsp;nbsp;nbsp;小姐生的这么好看,被人觊觎又没办法反抗,她都明白。
nbsp;nbsp;nbsp;nbsp;“知道什么?”裴宣罕见的沉默了一下,有点儿不想面对,她知道白日宣那什么肯定糊弄不过去,但这么问出来还是有点儿打击了她脆弱的脸皮。
nbsp;nbsp;nbsp;nbsp;灵书声音哽咽了一下,低下头声音微弱:“要是我那时候没有跟舅姥爷说那些话就好了,小姐现在也不用委曲求全”
nbsp;nbsp;nbsp;nbsp;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的小姑娘显得很茫然:“说不定现在我们都在草原上骑马了。”
nbsp;nbsp;nbsp;nbsp;裴宣望着天空很轻的安慰道:“好啦,会好的,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