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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还想再说些什么，忽地一怔：“你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裴宣突然作上心来，卖可怜道：“我跟在太后身边无名无分，给自己要个名份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

nbsp;nbsp;nbsp;nbsp;她有些难言的看着裴宣，欲言又止，裴宣猜测可能是自己膈应到了她，没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既然这么说就已经是有这个心，既然迟早要如此，不如她早早答应还好争取些自由，免得落得最后被圈禁宫中的下场。

nbsp;nbsp;nbsp;nbsp;她太畏惧争吵不休。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却只是伸手轻轻拨了拨她的头发：“你知道么？先帝其实最爱白色。”

nbsp;nbsp;nbsp;nbsp;裴宣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么又绕到早死鬼先帝身上了。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幽深而平静的替她将落在身上的二三花瓣摘去：“喜爱白色的人是不会让血溅到她身上的。”

nbsp;nbsp;nbsp;nbsp;第108章先帝十七岁那年，哀家诛杀了白堂。

nbsp;nbsp;nbsp;nbsp;裴宣是个很随和的人，没有什么太大的架子，她喜欢白色但是少有人知，连她自己也不爱穿，因为白色太容易脏。

nbsp;nbsp;nbsp;nbsp;在裴宣的记忆里她其实不太注重自己穿什么，反而是子书谨，她有极其严重的洁癖。

nbsp;nbsp;nbsp;nbsp;带兵打仗出门征战很难保持干净，在下了战场的时间里她会悉心从容的擦拭干净她的剑鞘，保证没有一丝血迹残留，将衣角整理平整，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慌忙行事。

nbsp;nbsp;nbsp;nbsp;裴宣她娘经常指着子书谨叹息，说她要是能有子书谨一半的沉着冷静这辈子就放心了。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竟然知道，所以她才常常穿着一袭白衣吗？

nbsp;nbsp;nbsp;nbsp;为了吸引自己的目光？裴宣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滋味。

nbsp;nbsp;nbsp;nbsp;她身后的头发乱了，子书谨用手指为她梳理，从发根梳到发尾，再往上揉按她的头皮：“先帝性子良善，从小被太祖皇后教导甚至有些软弱，哀家一直都知道她惧怕流血冲突也畏惧同室操戈，但先帝有识人之能，她为自己选下了两把利落的刀。”

nbsp;nbsp;nbsp;nbsp;她微微掀了掀嘴角，像是自嘲：“哀家曾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先帝手中的一把趁手的刀罢了，先帝喜爱白衣，所以从不会让血溅在她身上。”

nbsp;nbsp;nbsp;nbsp;她的宣宣很聪明，既然聪明了一辈子，这一次为何不继续装聋作哑下去呢？

nbsp;nbsp;nbsp;nbsp;她会和过去一样为她处理好所有首尾，不让任何风雨波及到她，不会让她面对血腥的对峙，更不会让血溅落到她的身上。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的手掌一侧垂落苍青云纹的发带，拾起少女的长发为她轻轻挽住，将发带系紧，露出少女姣好的五官。

nbsp;nbsp;nbsp;nbsp;傍晚光线昏暗，她的眼睛却极为灿亮，几近痴迷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只有夜色能掩盖住她此刻快要溢出来的心绪。

nbsp;nbsp;nbsp;nbsp;她细密的亲吻着裴宣略微汗湿的鬓角，在裴宣还是先帝的时候这是极为僭越的行为，她从没有这样将她的宣宣抱个满怀。

nbsp;nbsp;nbsp;nbsp;命运如此奇妙，太多不敢想的事情都已成为现实。

nbsp;nbsp;nbsp;nbsp;“先帝不愿与陪伴抚养她长大的勋贵起冲突，这桩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哀家和威德侯白堂身上。”子书谨的语气难免的带上几分冷嘲。

nbsp;nbsp;nbsp;nbsp;刀当然是为主人剜去毒瘤的。

nbsp;nbsp;nbsp;nbsp;裴宣附和了一句：“那先帝很虚伪了。”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眼眸微微深了深在她腰间的手愈发收紧：“你这话可是大逆不道。”

nbsp;nbsp;nbsp;nbsp;“臣只是为太后不平，心疼太后而已。”裴宣舔吻着子书谨的心口，安慰一样的拨弄她的心跳，那里始终不曾真正平稳下来。

nbsp;nbsp;nbsp;nbsp;年仅十六的裴宣内心敏感又怯弱，白针教导温和仁爱不再适宜残酷的内斗，那些曾经友善的长辈欺她年少从而露出狷狂的爪牙。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为她做出了本来应当她做下的决定，这昭示着帝王无与伦比的信任。

nbsp;nbsp;nbsp;nbsp;也可以说是帝王的冷酷，将兔死狗烹的恶事全推至她手，帝王毫不沾身。

nbsp;nbsp;nbsp;nbsp;子书谨心口颤了颤，悠悠道：“不必为哀家鸣不平，哀家日后当然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nbsp;nbsp;nbsp;nbsp;她一字一句慢慢的道，以后的日子还长，她要把过去来不及的事一件一件全部讨回来。

nbsp;nbsp;nbsp;nbsp;裴宣心口沉了一下，一股莫名的酸涩从心口蔓延上来，卡在咽喉处，叫她说不出话来。

nbsp;nbsp;nbsp;nbsp;好在这个时候响起了裴灵祈的声音，裴灵祈终于睡醒，殿中无人，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到了门口：“母后？”

nbsp;nbsp;nbsp;nbsp;旋即嘴巴张大几乎能塞下一个完整的鸽子蛋。

nbsp;nbsp;nbsp;nbsp;她看见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她她她竟然坐在母后腿上，把头埋在母后怀里？母后竟然还在抚摸她的背？亲、亲她的额头？是、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