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我已经说了许多遍了,”公主将茶杯重重一放,皱着眉厉声道:“直到他们认可大王,认可我和大王所生的孩子,我再回去。”
nbsp;nbsp;nbsp;nbsp;看着这样的公主,朱珠慢慢也皱起了眉头,她缓缓问道:“据我所知,你当年是被它强行掳过来的,如今又是为什么突然……呃……爱上它了呢?”
nbsp;nbsp;nbsp;nbsp;观察着公主的每一丝表情,朱珠在脑海里斟酌了许久的用词。
nbsp;nbsp;nbsp;nbsp;公主抬起眼,理所当然道:“大王这么好,为什么不爱呢?”
nbsp;nbsp;nbsp;nbsp;“但它刚刚明明打了你!”朱珠脱口而出,在看到公主猛然变化的脸色后,迅速收了声。
nbsp;nbsp;nbsp;nbsp;公主的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地打转画圈,眼睛茫然地盯着屋内的某一处虚空,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在思考。
nbsp;nbsp;nbsp;nbsp;在这种状态下,朱珠也不好催促她,只能用眼神暗示猴哥,让他多注意外面妖怪的动静。
nbsp;nbsp;nbsp;nbsp;过了
nbsp;nbsp;nbsp;nbsp;许久,公主终于开口了:“我乳名叫百花羞,你叫什么?从哪里来的?我以前没见过你。”
nbsp;nbsp;nbsp;nbsp;她开始向朱珠问问题了!这是个好兆头,说明她开始逐渐展开心扉。
nbsp;nbsp;nbsp;nbsp;朱珠立刻回答道:“我叫朱珠,跟着师父去西天取经,路过宝象国,受国王的委托,来看看你。”
nbsp;nbsp;nbsp;nbsp;百花羞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都很讨厌我?”
nbsp;nbsp;nbsp;nbsp;“与其说是讨厌你,更不如说是心疼你。”朱珠说完这句话后,百花羞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悲伤。
nbsp;nbsp;nbsp;nbsp;吧嗒。
nbsp;nbsp;nbsp;nbsp;一滴泪珠掉落到石桌上,在桌子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洼,很快,小水洼汇集成了一大片水渍。
nbsp;nbsp;nbsp;nbsp;朱珠将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竟没找出一样可以供百花羞擦泪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她在心里唾弃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糙了?明明以前当人的时候,各方面做得挺好的呀!
nbsp;nbsp;nbsp;nbsp;正当她面对着泪如雨下的公主不知所措时,一张帕子轻飘飘地飘到了她的手上。
nbsp;nbsp;nbsp;nbsp;不用开口问,她都知道这张帕子是从哪里来的。
nbsp;nbsp;nbsp;nbsp;朝着猴哥变的小虫子感激地点点头,朱珠将帕子递给了公主。但手伸出去半天,也没有人接过。于是她又往前伸了伸,轻柔地将公主脸上的泪珠擦干净。
nbsp;nbsp;nbsp;nbsp;“我真的做错了吗?”百花羞睁着哭得红肿的眼睛,面带希冀地看着朱珠。
nbsp;nbsp;nbsp;nbsp;朱珠摇了摇头,温柔笑道:“没有什么错与对,有的只是每个人的选择罢了。”
nbsp;nbsp;nbsp;nbsp;听完这句话的公主眼圈又红了,她忍了很久,才没有让眼泪再次掉下。
nbsp;nbsp;nbsp;nbsp;屋子里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公主的眼泪太多了造成的。
nbsp;nbsp;nbsp;nbsp;又过了一会儿,百花羞的手忽然攥紧了帕子。
nbsp;nbsp;nbsp;nbsp;朱珠抬眼望去,就见她表情坚定,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nbsp;nbsp;nbsp;nbsp;“我曾经是恨它的。”百花羞的声音嘶哑。
nbsp;nbsp;nbsp;nbsp;朱珠刚想张开的嘴闭上了,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nbsp;nbsp;nbsp;nbsp;“它将我掳来,说要与我成亲做夫妻。我觉得太恶心了,人和妖怎么当夫妻?”
nbsp;nbsp;nbsp;nbsp;百花羞手里的帕子被她扭成了一股麻绳,因为用力,她的手都开始泛白。
nbsp;nbsp;nbsp;nbsp;“它自顾自地举办了典礼,没经过我同意地进行了一切仪式。在那天晚上,它强迫了我,一次又一次。它一遍遍告诉我,我们都已经成亲了,做这种事是很正常的。”
nbsp;nbsp;nbsp;nbsp;“但我只觉得恶心。它太厉害了,我没办法逃脱它的钳制。我试过寻死,却每次都会被发现,然后换来更让人厌恶的惩罚。它会变本加厉地报复我,让我失去所有的尊严。”
nbsp;nbsp;nbsp;nbsp;听着听着,朱珠的后槽牙都咬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她想过公主的遭遇不会好过,但没想到这么让人心疼。
nbsp;nbsp;nbsp;nbsp;“但是,除此之外,它待我是极好的。”百花羞望着屋子里的某一点,倏地绽开了笑容。
nbsp;nbsp;nbsp;nbsp;朱珠:“?”
nbsp;nbsp;nbsp;nbsp;她这话题跳跃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nbsp;nbsp;nbsp;nbsp;朱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件白色的貂毛披肩。那貂毛油滑水亮,一看就是好毛。
nbsp;nbsp;nbsp;nbsp;“那件披肩就是大王送给我的,好看吧?穿上后冬天可暖和了,比烧多少柴火都管用。”百花羞撑起下巴,笑得一脸甜蜜,“你是不知道,这里的冬天有多冷,能冷到人骨子里去。”
nbsp;nbsp;nbsp;nbsp;朱珠心里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违和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