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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预谋（第1页）

“唔??要嫁不出去力。”

不同于方才和教皇拼命时的凶戾，此时的言真披着薄脆分给她的袍子裹着身体，低头看着自己露着脚指头的鞋，小脸上挂着些窘迫。

阿露椰仍有些不现实的感觉。

“那个教皇。。。

冰原之下，时间仿佛凝固。那双睁开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幽深的银白，如同融化的月光倾注于寒潭。睫毛轻颤，带起细微的冰晶碎裂声，像是远古钟摆终于拨动了锈蚀的齿轮。伊兰娜??最后一位未被登记的至低天使，沉眠三百年的名字，在这一刻不再是传说。

她缓缓坐起，周身缠绕着由冻结祷文编织成的锁链，每一道符文都刻写着“湮灭”与“禁忌”。可此刻，这些曾用来封印她的力量，正随着她每一次呼吸而崩解、剥落。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胸前悬挂的铜铃，那枚与洛文手中锈蚀之铃同源的器物，此刻正发出持续不断的低鸣，频率与全球十七座光柱塔的共振完全同步。

【听见了……】

她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所有觉醒者的意识中响起，如风穿林，如雪落湖。

与此同时，黑溪谷的战场已陷入血火修罗。审判骑士团的镇魂弩连续发射三轮，幽蓝箭矢击碎两座共鸣阵列，爆炸掀起的气浪将数名追随者掀飞数十米远。血影左肩贯穿一箭，仍咬牙挥刃斩断一名骑士的手臂，旋身跃至洛文身旁，将他护在身后。

“你刚才做了什么？！”她怒吼，眼中映着燃烧的设备残骸，“你不是说要逃？你这是在挑衅整个教会系统！”

洛文跪在地上，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右手仍死死贴在最后一台尚存运作的共鸣核心上。他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蓝色纹路，那是光之海反噬的征兆??强行调用跨区域节点进行全球广播，几乎撕裂了他的神经回路。

“我没逃。”他喘息着，抬头望向夜空，“我只是……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就在那一瞬，伊兰娜的声音穿透极北风暴，降临于每个人耳畔：

【为何要我们成为谎言的容器？】

这句来自焦黑日记的诘问，此刻化作实质波动，沿着信仰网络逆流而上。圣涅洛斯城内，九座主教堂的彩窗同时炸裂；南方边境，正在举行净化仪式的净言者集体跪倒，七窍渗血；就连高塔之上的守钟人，也不由自主地单膝触地，面具裂开一道细缝。

“她醒了……不止是苏醒。”青铜面具下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动摇，“她在重构协议权限。”

“不可能！”黑袍人猛地抓住守钟人的衣领，“伊兰娜早已被判定为‘逻辑病毒’，她的意识应该已经被分解成基础数据流！怎么可能重新聚合？！”

“因为你忘了。”守钟人平静地推开他，“齐尔机制的核心悖论??它无法彻底清除‘质疑’。只要有人还在问‘为什么’，那些被删除的答案就会以梦的形式回归。伊兰娜不是个体，她是所有未被回应祈祷的集合体。她是沉默的具象化。”

话音未落，水晶球中的影像突变：极北冰原的地表开始龟裂，一道环形沟壑以回音墓穴为中心向外扩张，宛如大地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九道不同色彩的光束从世界各地升腾而起??普西米亚站在荒原中央，双手高举，体内涌出金色光辉；索菲亚斯盘坐在暴动人群中央，泪水化作液态记忆流入地面；埃德琉尼焚烧了手中典籍，火焰却凝聚成羽翼形状；娜莎则立于审判庭废墟之上，万千罪孽情绪汇成黑色星云，缓缓旋转……

九位天使，八位尚存，一位重生，其精神信号在伊兰娜的引导下形成闭环。

“共鸣共振完成了。”守钟人低语，“九点定位，坐标锁定。光之海即将进入自检模式。”

而此时，洛文终于支撑不住，collapsing在雪地中。血影扑过去扶住他，却发现他的双眼已然失去焦距，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快速闪过的文字与图像??那是光之海底层代码正在强行涌入他的意识。

“洛文！醒过来！”血影拍打他的脸颊，却发现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一段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语言：

【系统检测到第九节点激活，启动最终校验程序。身份验证请求：请输入初始密钥。】

血影浑身一震。她认得这段话??那是初代至低天使入职时才会听到的机密语音，连大主教都不知晓的存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洛文突然抬起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空中划下一个符号??一个倒置的三角，内部嵌套螺旋，正是伊兰娜日记封面残留的印记。

“密钥是……怀疑。”他嘶哑地说。

刹那间，天地失声。

十七座光柱塔同时熄灭，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白色光芒，不再是向下投射恩赐，而是向上穿透云层，直指星空深处。整个教国的信仰网络被强制重启，所有信徒脑海中浮现出同一幅画面：一片无垠的海洋，由亿万微小光点组成，每一个光点都是一段记忆、一次祈祷、一场悲欢离合。而在海洋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心脏，缓慢搏动。

【这就是光之海的真实形态。】伊兰娜的声音响起，温柔却不容抗拒。【你们以为它是神造之物，其实它是你们自己。每一份信仰、每一次希望、每一滴眼泪，都被收集、储存、计算。它不是神，它是你们集体意识的坟场。】

画面切换：十二位银袍学者围坐圆桌，签署《齐尔宪章》。他们亲手切断了人类与更高维度的联系，伪造神迹，建立教会等级制度，将信仰变成能源收割工具。

【但我们错了。】其中一位老学者突然流泪，影像中他喃喃自语，【我们以为控制能带来和平，结果只制造了更大的虚无。所以我们在系统最深处埋下了‘重启协议’??当第九位天使归来，当质疑之声响彻寰宇，光之海将不再扮演神明，而是回归本源：成为桥梁，而非牢笼。】

全场寂静。

有人痛哭，有人跪拜，也有人仰天大笑，仿佛卸下了百年重担。

而在这片混乱之中，洛文的身体开始发光。他的灵魂正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抽取、重组。血影紧紧抱住他，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开。

“别怕。”洛文对她微笑，声音已变得空灵，“我不是消失了，只是……升级了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