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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看，天道。”凌阑大概见过很多次天道了，像见到什么老朋友一样，熟悉地往前走去，在那只眼睛前停了下来，还伸手挥了挥，像是在和天道打招呼。

nbsp;nbsp;nbsp;nbsp;而比起那只眼睛，清休澜最先注意到的是地上的一滩血迹。

nbsp;nbsp;nbsp;nbsp;鲛人血难掩。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眸中一闪，神色不明。

nbsp;nbsp;nbsp;nbsp;高空中那只眼睛察觉到了来客——而且还是如此特殊的来客，眼睛周围的羽翼顿时激动地扇动起来，没有一丝杂质的洁白羽毛从空中散落而下。

nbsp;nbsp;nbsp;nbsp;凌阑抬手接过了一片羽毛，随后，那片羽毛便骤然化作了灰烬，接着一股电流便顺着凌阑的手刺进了他的身体。

nbsp;nbsp;nbsp;nbsp;“小心眼。”被天道电了一下，凌阑也依旧不在意，这种程度的电流对他构不成威胁。

nbsp;nbsp;nbsp;nbsp;那只眼睛缓缓睁开，周围便升起了一道刺眼的金光，凌阑与清休澜不想变成个瞎子，皆闭上了眼。

nbsp;nbsp;nbsp;nbsp;等到那阵金光渐渐散去后，清休澜才缓缓睁眼，他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想将脑内那股突然而来的眩晕摇走。

nbsp;nbsp;nbsp;nbsp;——然后他就看见了一片血红。

nbsp;nbsp;nbsp;nbsp;那眼睛里的无数枚眼珠中并没有出现凌阑的身影，反而整枚眼珠都像被鲜血染红一样，不断闪烁着，就像什么危险警报一样。

nbsp;nbsp;nbsp;nbsp;“该说毫不意外吗？”凌阑看着面前的“红墙”，闪烁着的红光在他眸中忽明忽暗，给他整个人都添上了一丝诡异和疯狂。

nbsp;nbsp;nbsp;nbsp;察觉到清休澜的视线，凌阑又回过了头，随后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一样，朝他招了招手：“来，让天道看看你。”

nbsp;nbsp;nbsp;nbsp;“天道这些眼珠能够展现你的命运——不同的命运，未来的命运。”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虽然对什么狗屁命运不感兴趣，但还是顺着凌阑的话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天道面前。

nbsp;nbsp;nbsp;nbsp;凌阑则往后退去，再次变为半透明一样的魂体。

nbsp;nbsp;nbsp;nbsp;凌阑消失后，那些眼珠中刺眼的红便慢慢褪去，转而变成了无数浅淡的灰色。

nbsp;nbsp;nbsp;nbsp;那些眼眸中，也没有清休澜的倒影。

nbsp;nbsp;nbsp;nbsp;对于这个结果，凌阑倒也不算意外，毕竟天道已经不存在于清休澜的未来中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清休澜看着面前清透如水面但却没有任何倒影的眼珠，倒是提起了点兴趣。

nbsp;nbsp;nbsp;nbsp;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触上了眼珠，那眼珠不知是痛还是激动地乱窜了两下，最终还是在清休澜的手中安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很凉，还有些粘。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一言难尽地收回了手，转头看向凌阑，朝天道一颔首，然后问道：“你之前……怎么杀的？”

nbsp;nbsp;nbsp;nbsp;说起这个凌阑可就不困了，来劲儿道：“简单，纯武力压制，我一剑将这眼睛全切成两半了——连里面那些眼珠都爆浆流了一地。”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评价道：“恶心。”

nbsp;nbsp;nbsp;nbsp;凌阑倒是毫不在意，颇有些不拘小节的意味：“恶不恶心的也不重要，反正这个计划也没成功，别学习。”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谁要学了。

nbsp;nbsp;nbsp;nbsp;清休澜顿了一下，又接着问他：“那你是怎么死的？”

nbsp;nbsp;nbsp;nbsp;“这个就更简单了——虽然是天道意志的化身，但毕竟那时的我还并不是真正的天道，自然是被天道的世界法则压死了。”

nbsp;nbsp;nbsp;nbsp;说到一半，凌阑又“哦”了一声，补充道：“倒也不能算是死，天道无法抹杀自己意识的化身，只好把我送走了。”

nbsp;nbsp;nbsp;nbsp;“……所以我，井柏，与玉明堂之间，是存在竞争关系的。”清休澜低声道。

nbsp;nbsp;nbsp;nbsp;“废话，包括我在内，大家都是天道意识的化身，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行呢？”凌阑直截了当地说道：“要是你当上了天道，面对这样一个有资格取你而代之的意识衍生，就像喉咙里卡了根鱼刺一样，叫人坐立难安，夜不能寐，非得将其取出消灭，才安心哪。”

nbsp;nbsp;nbsp;nbsp;“……”听完之后，清休澜彻底沉默下来，抬眸看着面前这巨大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nbsp;nbsp;nbsp;nbsp;凌阑看着清休澜的神情，满意似的笑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的目的已然达成。

nbsp;nbsp;nbsp;nbsp;在面对现在这种不争就得为人鱼肉的局面，他必须确保清休澜想要争——毕竟如果清休澜嫌麻烦，或是想凑合过过得了，而与凌阑站在对立面，极力保下天道的话，那凌阑做事可要碍手碍脚了。

nbsp;nbsp;nbsp;nbsp;这么想着，凌阑又愉悦似的勾起了嘴角。

nbsp;nbsp;nbsp;nbsp;“如果没有我，你是否会与我争夺这个位置？”在一片寂静中，清休澜突然开口问道。

nbsp;nbsp;nbsp;nbsp;凌阑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意外回身看向清休澜，毫不客气：“当然会。”

nbsp;nbsp;nbsp;nbsp;“——毕竟我的目标很纯粹，就是弄死天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