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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谁的口吻……

nbsp;nbsp;nbsp;nbsp;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逝，陆子旭猛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nbsp;nbsp;nbsp;nbsp;唐璎颔首，嘴角勾起一抹笑，灵动的鹿眸泛起清透的光泽。

nbsp;nbsp;nbsp;nbsp;“你不会以为堂堂首辅大人随便接了封信便敢在大半夜的只身闯入宫禁吧？”

nbsp;nbsp;nbsp;nbsp;她眸光一凝，坦言道：“那个叫他进宫的人，在钟谧心里……必然是有些分量的。”

nbsp;nbsp;nbsp;nbsp;陆子旭恍然，“你是想通过寄信人的口吻推测出幕后之人的身份！”

nbsp;nbsp;nbsp;nbsp;“没错。”唐璎点头，“就算信是林岁写的，其背后也必有高人指点，而那个人，才是真正能将钟谧叫出来的人。至于沈栋，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nbsp;nbsp;nbsp;nbsp;之所以说唯一的突破口，只因沈栋有着一项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独门绝技——即通过某人的书写、行文风格来推断出其他文卷上的文字是否属于他。

nbsp;nbsp;nbsp;nbsp;例如，同样的一封信，若为甲所写，无论乙将字迹模仿得再像，沈栋只消看过甲之前的行文，便能将授意之人锁定在甲身上。反之，若那文字非甲所书，哪怕笔迹一模一样，他亦能一眼分辨出那笔记

nbsp;nbsp;nbsp;nbsp;不属于甲。

nbsp;nbsp;nbsp;nbsp;陆子旭对此显然十分抗拒，撅了个嘴便开始阴阳怪气。

nbsp;nbsp;nbsp;nbsp;“沈栋那家伙，自进书院起便没给过我好脸色，整个人冷得不像话，还不如孙尧呢，我看他就是个空心人，谁也不在意，你去了恐怕也只能碰壁。”

nbsp;nbsp;nbsp;nbsp;唐璎却不以为然，“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nbsp;nbsp;nbsp;nbsp;陆子旭“哦”了一声，随手摸了摸鼻子，直言道：“那你试吧，我就不跟去了，我这头还得盯着林岁呢。”

nbsp;nbsp;nbsp;nbsp;听他提起林岁，唐璎再次火从心起，语调也不由自主地严厉了些，“我警告你啊，人最好给我看紧了，否则……”

nbsp;nbsp;nbsp;nbsp;“——必须的！”

nbsp;nbsp;nbsp;nbsp;还未等她说完，陆子旭便迅速打断了她，一溜烟儿跑远了。

nbsp;nbsp;nbsp;nbsp;翰林院。

nbsp;nbsp;nbsp;nbsp;一青衣文官独坐案头，身姿端正，脖颈微垂，一双寒霜满的眼睛半垂着，认真地盯着手指下的宣纸，似乎正欲提笔写着字，端的是一副仙姿玉骨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似他这般清秀书生的相貌，在建安城的贵女中是极受亲睐的，唐璎却对此兴趣缺缺，只因她的兄长、弟弟、以及都察院的任轩都是这一挂儿的，这样的男人她早已司空见惯，并不能吸引到她。

nbsp;nbsp;nbsp;nbsp;而最能引起她注意的，反是那横行无忌，恣意飞扬的翩翩少年，一如邗江边的那位故人。

nbsp;nbsp;nbsp;nbsp;当然，黎靖北的存在是个意外，他压根儿就不是阳光明媚这一挂的，却还是入了她的心。

nbsp;nbsp;nbsp;nbsp;见了来人，沈栋先是怔了怔，只一瞬，便俯首作揖，“见过章大人。”

nbsp;nbsp;nbsp;nbsp;唐璎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微微顿首，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沈大人不必多礼，我今日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nbsp;nbsp;nbsp;nbsp;沈栋低下头，并未立刻答话，只静默地打量着她，琥珀般的瞳孔中倒映着淡漠的光。

nbsp;nbsp;nbsp;nbsp;见他许久未表态，唐璎以为他欲婉拒，方想说些什么，然而——

nbsp;nbsp;nbsp;nbsp;“章大人请说，下官定当竭力而为。”

nbsp;nbsp;nbsp;nbsp;第157章第一百五十六章“今时不同往日。”……

nbsp;nbsp;nbsp;nbsp;沈栋的态度令唐璎十分意外——

nbsp;nbsp;nbsp;nbsp;似他这般冷漠之人，竟也会说出“竭力而为”一词？

nbsp;nbsp;nbsp;nbsp;她隐下惊诧，含笑望向面前的男子，“昔我于太和殿弹劾傅君之前，曾力邀书院的学子们与我一同前往，众人响应积极，唯你与孙尧断然拒绝”

nbsp;nbsp;nbsp;nbsp;说到此处，唐璎停顿片刻，忽而话锋一转，拱手作了个揖。

nbsp;nbsp;nbsp;nbsp;“今沈大人乐善好义，急人之难，倒真令章某刮目相看。”

nbsp;nbsp;nbsp;nbsp;“——今时不同往日。”

nbsp;nbsp;nbsp;nbsp;这是沈栋的回答，简洁明了，不带一丝情绪起伏。

nbsp;nbsp;nbsp;nbsp;他令下人给唐璎上茶，沉吟片刻，忽道——

nbsp;nbsp;nbsp;nbsp;“昔日大人在照磨所供职，人微言轻，又因风闻奏事而受刑，下官福薄，实在不敢以性命相托，可如今……”

nbsp;nbsp;nbsp;nbsp;他看向唐璎，俊眉微敛，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大人官至三品，又接连斗倒了傅、齐、易、周四位大官，可谓功绩满身，上有天子倚仗，下有黎民相托，就算行事间偶尔出点儿差错，也有人兜底儿，万不会叫底下的人搭上性命，是以下官愿意相信您。”

nbsp;nbsp;nbsp;nbsp;这话倒是通透，可唐璎心里清楚，林岁的案子原是刑部和大理寺在查，都察院不过是协助审问的一方。自她在暗房将林岁移交给陆子旭的那刻起，便不该再插手了。

nbsp;nbsp;nbsp;nbsp;她此番来找沈栋已是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