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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浅色的眼瞳望着他。

nbsp;nbsp;nbsp;nbsp;“褚宴。”

nbsp;nbsp;nbsp;nbsp;褚宴仰头，他的身形实在有些不方便这么做，于是跪下来，这样能更清楚地看宋汝瓷的眼睛，他猜测宋汝瓷独自保有一些特殊的记忆。

nbsp;nbsp;nbsp;nbsp;或许这些记忆里有他。

nbsp;nbsp;nbsp;nbsp;因为宋汝瓷叫他的名字，太流畅、太自然，熟悉到令心脏在胸腔里颤栗……他认为这后面应该还有别的话。

nbsp;nbsp;nbsp;nbsp;比如他现在应该伸手去拥抱宋汝瓷。

nbsp;nbsp;nbsp;nbsp;褚宴抬手，尝试把这片影子从烟火的余晖里摘下，向自己胸口揽入。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回抱住他，手臂轻轻圈住他的肩背，韶秀眉眼埋入他的脖颈，带来微凉的感触，像明净新雪融化在颈窝，褚宴忍不住收紧怀抱。

nbsp;nbsp;nbsp;nbsp;他极力想和宋汝瓷聊些什么，但还在搜刮念头时，却发现手上的分量变化，心头陡然沉了沉。

nbsp;nbsp;nbsp;nbsp;松开手臂，宋汝瓷的身体也跟着软倒，他仓促把人拢着抱稳，宋汝瓷微蹙着眉，闭紧眼睛，身体在微微颤抖。

nbsp;nbsp;nbsp;nbsp;脸色白到近乎透明。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褚宴立刻低声问，“头晕？”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摇头。

nbsp;nbsp;nbsp;nbsp;“我没事。”宋汝瓷睁开眼睛，尽力压制住天旋地转，过去他并不会特地抵抗这种状态，今天的确消耗了太多精力。

nbsp;nbsp;nbsp;nbsp;他被那个从未接触过、甚至连设想都没设想过的新世界引得太过投入了。

nbsp;nbsp;nbsp;nbsp;他第一次有这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平时会担心万一晕倒怎么办、万一发病怎么办，但这次不必，并不是因为蔺司言，而是因为褚宴——他能看到褚宴。

nbsp;nbsp;nbsp;nbsp;褚宴在不远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可以不必再有后顾之忧。

nbsp;nbsp;nbsp;nbsp;可以去讨论喜欢的专业问题，去看好奇的东西，去弹一会儿吉他，即使已经听不清自己弹得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甚至放纵自己沉迷进那本早就想痛痛快快看完的专业书。

nbsp;nbsp;nbsp;nbsp;……有点太开心了。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撑着手臂，尝试稳住身体，靠自己坐起来。

nbsp;nbsp;nbsp;nbsp;他有话对褚宴说。

nbsp;nbsp;nbsp;nbsp;这是第一次，他不想放任自己昏过去。

nbsp;nbsp;nbsp;nbsp;褚宴答应这双眼睛：“好，我陪你，宋汝瓷，你不会昏过去。”

nbsp;nbsp;nbsp;nbsp;他抱着宋汝瓷离开别墅，让司机立即驱车赶往医院，他把宋汝瓷抱在自己怀里，陪宋汝瓷说话，聊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

nbsp;nbsp;nbsp;nbsp;校园集市有个DIY蛋糕活动。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给他悄悄留了一份自己做的蛋糕。

nbsp;nbsp;nbsp;nbsp;褚宴知道，褚宴看见了，褚宴吃了，还结合上网搜索准备了评语：“很香，做得很漂亮，水果夹心点缀得恰到好处，酸甜，清新不腻。”

nbsp;nbsp;nbsp;nbsp;幸亏他抢得快。

nbsp;nbsp;nbsp;nbsp;否则差一点就被一群兴奋的小丫头分光，带着蛋糕拔腿就走的时候，还被指指点点当成奇怪的人。

nbsp;nbsp;nbsp;nbsp;这大概是不可说的褚□这辈子最丢人的事。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靠在他肩头，呼吸很弱，冷汗渗过睫毛淌进衣领，不带血色的嘴唇吃力抿起，浅色的眼睛弯得很好看。

nbsp;nbsp;nbsp;nbsp;褚宴收拢手臂，把他抱得更紧。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还给褚宴留了一些小礼物，涂色石膏、沙画、一片形状很漂亮的叶子。

nbsp;nbsp;nbsp;nbsp;褚宴都收集起来了：“漂亮，好看，沙画我摆在茶室，和塞尚的画挂在一起了，石膏像在我书房珍宝架上，回头带你去看，叶子在这。”

nbsp;nbsp;nbsp;nbsp;他握着宋汝瓷的手，让宋汝瓷摸到左侧衬衫口袋。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的手指已经失去知觉，变得麻木，感觉不到叶子，摸到他的心跳，激烈、急促、抵着掌心。

nbsp;nbsp;nbsp;nbsp;“我没事。”宋汝瓷仰起脸，“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nbsp;nbsp;nbsp;nbsp;他认真告诉褚宴：“我第一次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