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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褚宴在对着网络上的视频教程，学习烤橘子。

nbsp;nbsp;nbsp;nbsp;睫毛在这时候动了动，慢慢张开，因为褚宴待在了宋汝瓷一眼就能望见的地方，所以抬头时，浅色的眼睛就透出笑影。

nbsp;nbsp;nbsp;nbsp;褚宴看着这双恢复清明的眼睛，也笑了下，轻声打招呼：“晚上好。”

nbsp;nbsp;nbsp;nbsp;有什么陡然松缓下来。

nbsp;nbsp;nbsp;nbsp;系统长长舒了一大口气。

nbsp;nbsp;nbsp;nbsp;褚宴关掉视频，回到宋汝瓷身旁，手中剥开有点烤焦的薄薄一层橘皮，清新酸甜的香气蔓延，橘瓣被烤得微干，带有一点橘络的清苦，据说这东西有些药用价值。

nbsp;nbsp;nbsp;nbsp;对身体好。

nbsp;nbsp;nbsp;nbsp;褚宴捏着一瓣橘子，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才递过去，轻轻碰了下没什么血色的唇角。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小口小口吃掉了这一瓣橘子。

nbsp;nbsp;nbsp;nbsp;汁水很丰沛，全藏在果肉里，一咬才迸开，宋汝瓷呛了下，被褚宴及时拢住，靠在肩头咳嗽了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糟糕。”褚宴看着咳出水汽的浅色眼睛，进行自我检讨和批评，“太想卖弄，弄巧成拙。”

nbsp;nbsp;nbsp;nbsp;温热掌心顺抚脊背，宋汝瓷咳嗽着弯起眼睛，握住褚宴的手臂，轻轻摇头。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说：“我很好……”

nbsp;nbsp;nbsp;nbsp;褚宴轻轻拭去他唇边的橘子汁水。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定了下，抬起眼睛。

nbsp;nbsp;nbsp;nbsp;褚宴正低头深深望着他，瞳底清晰映出他的影子。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休息了一会儿，挪动胳膊，掌心覆住褚宴的手背：“我的病更严重了吗？”

nbsp;nbsp;nbsp;nbsp;这双浅色的、充斥柔和歉意、甚至在安抚他的温柔眼睛——褚宴看着它们想，世上怎么有宋汝瓷这种人，自己生了病，第一反应就是道歉和安慰别人。

nbsp;nbsp;nbsp;nbsp;“我睡了多久？”宋汝瓷问，尝试支撑手臂坐起，“有没有添什么麻烦？”

nbsp;nbsp;nbsp;nbsp;“没有。”褚宴揉揉他的头发，让他放心靠回躺椅里，整理软毯，“是我得到了一个珍贵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他用柔软的毯子把宋汝瓷裹住，多余的部分回折，宋汝瓷很宽容地让他折腾，被毯子裹得只剩脑袋，雪白清瘦的下颌轻轻蹭着软绒。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替他高兴，又有些好奇：“什么机会？”

nbsp;nbsp;nbsp;nbsp;褚宴低头看他，笑了下，俯身揽住干净温暖的人影，在怀中轻轻一拥：“等到了时候，再和你说。”

nbsp;nbsp;nbsp;nbsp;等很久以后。

nbsp;nbsp;nbsp;nbsp;他不需要再用这个理由，也能一直在宋汝瓷身边，他们不必分离，可以紧紧攥着对方的手睡着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褚宴其实想和宋汝瓷说些其他的事，他扯过椅子，坐在躺椅旁边，系统飞快钻进布艺灯罩，冒充电灯泡。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望着他。

nbsp;nbsp;nbsp;nbsp;褚宴看了他一阵，视线很深，很专注，又过了几秒才斟酌开口。

nbsp;nbsp;nbsp;nbsp;“我在想。”

nbsp;nbsp;nbsp;nbsp;“米兰理工不是一流学府。”褚宴问，“宋汝瓷，你想不想去顶尖院校留学？我查了几所学校，软件工程专业都在招生。”

nbsp;nbsp;nbsp;nbsp;浅色的眼睛微微怔住。

nbsp;nbsp;nbsp;nbsp;“我想。”褚宴停了片刻，看着自己的手掌，继续向下说，“你过去一定遇到很多痛苦。”

nbsp;nbsp;nbsp;nbsp;他想把一切都补偿给宋汝瓷。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错失的，本该得到却没能得到的，一切遗憾，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应该还给宋汝瓷。

nbsp;nbsp;nbsp;nbsp;“你该去经历幸福，实现愿望，遇到好的人，朋友，直到对这些司空见惯。”

nbsp;nbsp;nbsp;nbsp;“等到那个时候。”

nbsp;nbsp;nbsp;nbsp;“这些对你而言，已经习以为常，完全不值得稀罕的时候。”

nbsp;nbsp;nbsp;nbsp;褚宴说：“我该在那时候问你些话。”

nbsp;nbsp;nbsp;nbsp;“你很受欢迎，很多人喜欢你，比我想的更多，我预测这至少要一年时间，或者再多半年到九个月。”

nbsp;nbsp;nbsp;nbsp;他说着安排，早打好腹稿，语速不慢：“这段时间里我有很多地方要去，希望你能作为翻译和我一起，我在今年有一趟邮轮旅行，会去几个风景不错的国家，如果你暂时没有留学计划，也没关系，我年底恰好要回米兰，如果那时候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