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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然后那天。

nbsp;nbsp;nbsp;nbsp;那天好像是旧世界的什么节日。

nbsp;nbsp;nbsp;nbsp;他捡到了一大堆五花八门的全新营养膏，什么可乐味的、蜂蜜烤鸡味的、棉花糖味的，腹诽着那个愚蠢的Glass博士整天往外丢这么好吃的东西，推开门。

nbsp;nbsp;nbsp;nbsp;他看见，整整齐齐的。

nbsp;nbsp;nbsp;nbsp;整整齐齐的、挂在架子上的幼崽，渗血的蛇瞳扭曲空气看到之前发生的画面，一群醉醺醺打着饱嗝的猎人，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这些小崽子都不知道怕枪”。

nbsp;nbsp;nbsp;nbsp;……合金利爪猝然卡进蛇鳞缝隙。

nbsp;nbsp;nbsp;nbsp;很深，毫不客气。

nbsp;nbsp;nbsp;nbsp;陵拾在紧张，很明显，变异种特有的精神力已经压制到极限。

nbsp;nbsp;nbsp;nbsp;浓稠到近乎凝固的冰雪和硫磺硝石气息之下，是仿佛岩石板块剧烈挤压的、令人牙酸的闷响。

nbsp;nbsp;nbsp;nbsp;巨蛇却仿佛不知道疼似的，幽绿蛇瞳凝注着被自己卷住的——卷住的、小猫。

nbsp;nbsp;nbsp;nbsp;鲜明的柔软感触让这个词先于一切挤进脑海，那一点奶油尖儿似的耳朵，奇异驱散了那些淹没理智的混沌憎恨。

nbsp;nbsp;nbsp;nbsp;毛绒绒，暖洋洋的小猫味道。

nbsp;nbsp;nbsp;nbsp;那种浑浑噩噩、麻痹自我一般的盲目憎恨之下，有什么在碎裂，渗出从不敢直视的鲜血淋漓的真相。

nbsp;nbsp;nbsp;nbsp;“……没有。”

nbsp;nbsp;nbsp;nbsp;塞恩低声承认：“没有，错了，我说错了，小猫，你不要听乱七八糟的蠢话。”

nbsp;nbsp;nbsp;nbsp;“外面有很多坏人，到处都是坏人，拿枪对着你的是坏人。”

nbsp;nbsp;nbsp;nbsp;“Glass博士不是坏人。”

nbsp;nbsp;nbsp;nbsp;“不是。”

nbsp;nbsp;nbsp;nbsp;“他做了厉害的止痛针，没有副作用的镇静剂和安抚剂，每天都往外丢营养膏，他还……”

nbsp;nbsp;nbsp;nbsp;还不太会玩石头剪子布。

nbsp;nbsp;nbsp;nbsp;低频率的蛇嘶蔓延，殷红蛇信颤动，抹去错误的、不该存在的记忆。

nbsp;nbsp;nbsp;nbsp;高度紧张的巨狼喉咙里溢出极具威胁的低吼，穿着作战服的人影迸射袭近，扼住他的喉咙，劈手夺下软倒的博士。

nbsp;nbsp;nbsp;nbsp;“小蛋糕。”陵拾收回几乎要杀蛇的冰冷视线，低头轻声问，“醒醒，哪不舒服？”

nbsp;nbsp;nbsp;nbsp;他试着轻轻拱柔软的脖颈，听见喉咙里轻微的声响，绵软的尾巴动了动，想要卷上熟悉的手腕，却没能成功。

nbsp;nbsp;nbsp;nbsp;深橙色兽瞳颤动。

nbsp;nbsp;nbsp;nbsp;陵拾丢下枪，双手把软下来的小猫抱紧，浅奶油金色的脑袋枕着他的掌心，反复被摸的耳朵还是软的。

nbsp;nbsp;nbsp;nbsp;呼出的气流又凉又轻，陵拾碰了碰冰凉的鼻尖，把尾巴尖送到白皙掌心。

nbsp;nbsp;nbsp;nbsp;……威胁龇着的合金犬齿险些咬穿白蛇的喉咙。

nbsp;nbsp;nbsp;nbsp;塞恩没有抵抗，任凭硕大的狼爪虚影把自己重重按在墙上，大概是压断了几根肋骨，这对变异种来说无所谓，是家常便饭，咳了两口血骨头就复原。

nbsp;nbsp;nbsp;nbsp;五颜六色的毛线围巾全被蛇尾裹在小猫博士身上。

nbsp;nbsp;nbsp;nbsp;“只是睡着了。”

nbsp;nbsp;nbsp;nbsp;塞恩低声说：“实验室的坍塌，应当对他的意识状态损伤很大……他现在不适合想过于复杂的事。”

nbsp;nbsp;nbsp;nbsp;“不适合去探索回忆。”

nbsp;nbsp;nbsp;nbsp;那个漂浮在数据流里的人影，每一根神经纤维，都连接操控一台庞大的实验仪器或是几十米的机械臂，倾刻间一切都化作废墟，仅仅是铺天盖地数据回流的恐怖冲击，也没有任何中央处理器能受得了。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塞恩忍不住停下。

nbsp;nbsp;nbsp;nbsp;脑中忽然没来由冒出很久以前，他在某次蛇蜕期，应激撕扯着拽断、狠狠绞碎的那根机械臂——中央处理器会疼吗？

nbsp;nbsp;nbsp;nbsp;小猫博士会伤心吗？

nbsp;nbsp;nbsp;nbsp;无法再自欺欺人地无视那些线索和端倪，为什么恰恰是他们逃跑出去的时候，门锁恰巧就失灵了？

nbsp;nbsp;nbsp;nbsp;就在刚才，塞恩藏在窗户外面，监视宋汝瓷修游戏机——太熟悉了，那种破解方法，他研究过无数次怎么逃离实验室。

nbsp;nbsp;nbsp;nbsp;不可暴力破译的随机密码，只能在海量密钥库里一个一个尝试，否则就会判定非法入侵而自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