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到傅溶,十分高兴,示意宫人扶起来,“快起来,让哀家瞧瞧。”
太后从前最疼傅溶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想起他母亲,便要哭一阵。待傅溶长大了才好些。祖孙二人一见面,太后就让他上前,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疼得跟心肝一般。昭阳公主故意撒娇,道:“祖母一见了傅溶,就不疼昭阳了。”
太后拉着两
个人的手,叠在自己膝盖上,笑道:“都疼。哀家哪个都疼。”
锦芳姑姑道:“公主常伴太后身侧,时时能见到。傅小侯爷倒是难得入宫。”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太后看他们两个,越看越喜欢。老人年纪大了,只盼着儿孙承欢膝下,最疼的,就是太子、昭阳公主和傅溶三个,他们难得凑齐。
“钟儿怎么没来?”太后又问。
“太子被陛下叫去崇明殿听政,晚上宫宴便能见到。”
“好,甚好。”
太后今儿高兴,宫人也跟着高兴。
江落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跪下,学傅溶磕头。她不想跪,也不想磕头。但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陈叔千叮咛万嘱咐,说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楚王府的颜面。故而江落按下心头不耐,给这位素昧平生的老太太拜了拜。
昭阳公主认得江落,率先道:“祖母,这是九皇叔的徒弟,她叫江落。”
太后细看了看,道:“是个伶俐孩子。”
宫女们皆附和,夸江落的品貌,好似在夸一盘菜。
太后又问:“今年多大了?”
傅溶怕江落脱口而出说个三百岁,忙道:“她十五了。”
太后点点头,命人取来金项圈,赐给她。江落收礼拜谢。又是一套流程。太后宫里开始传午膳。这要吃完,恐怕得花上一个时辰。很多人还没拜见,他们必须在宴会开始前走完各宫。傅溶是算着时间来的,道:“外祖母,我们不在这用膳了。”
太后道:“哀家许久没见着你了。你留下来,陪哀家用膳,说说话。”
傅溶道:“我得带江落去拜见皇后及各宫娘娘。”
太后对此并不在意,道:“这有什么难的,让秦愫带她去就是了。”
秦愫屈膝道:“是。”
傅溶看着江落,有点犹豫:“可是……”
秦愫笑道:“太后整日挂念小侯爷,小侯爷留下来吧。”她拉起江落的手,“小侯爷难道还信不过我?怕我把人弄丢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
秦愫久居宫中,走动频繁,与娘娘们交好。有她带着自然比傅溶更加妥当。而且还彰显了太后对江落的看重。两全其美,太后的安排不无道理。傅溶没有拒绝的理由。昭阳公主拉着傅溶的袖子,道:“我们用完膳,陪祖母打叶子牌吧,小时候你教过我的。”
傅溶想了想,秦愫是个极为稳妥的人。
上回还请江落去参加赏花宴呢。
两人都认识,在宫里,也不会走丢。
傅溶对江落道:“你跟秦姑娘走一趟,听她的话,行吗?”
江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愫,没有让傅溶为难。
“行吧。”
如此,皆大欢喜。
傅溶陪伴太后,与昭阳公主打叶子牌,阖家欢乐。
秦愫领江落前去拜见皇后。
皇后久居深宫,近来抱病不出。她们候在宫门外,等了片刻。宫人们出来传话,说娘娘身子不好,吃了药才睡下,请她们到别处走走。江落一上来就吃了个闭门羹。傅溶说未央宫很漂亮,她还想进去看看呢。结果门都没进。
秦愫倒是很平静,道:“那我们去别处吧。”
她们无功而返。
江落频频回顾,充满好奇。
然后又拜见两位贵妃,一位淑妃,再是昭仪。位次由高到低,十几位妃嫔。外加两三个皇子公主。他们的态度客气而疏远,赐了一些礼物,入座上茶。寒暄客气,为数不多的尊敬都是留给秦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