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为什么会跟自己说那句熟稔的话呢?
难道他和原身之前真的认识?
燕齐目光放在这个白衣大夫身上,心中暗忖着,也不知这个可能是熟人的大夫是敌是友。
而在一旁看诊的人在看了看栾浮秋颈处就,忽然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几分促狭的笑,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燕齐对他带着些亲昵的模样觉得有些不自在,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祁疏见此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些,他收回目光看向一旁一脸担忧注视着栾浮秋的林祥,开口时已经敛了笑意,声音温润却带着些清冷的疏离,“皇上并无大碍,想必是因为这几日心神过于疲乏,所以才导致的晕厥,眼下睡过去倒是对身体有益无害。”
“但我适才发现皇上体内气血两虚,火盛伤阴,恐是食用过多的寒食散所致,此物虽有药效但重在适量,此后若是不断了吃此药的话,对皇上来说只会是有害无益。”
燕齐立时想到了栾浮秋那会儿不正常的样子,心里猛然一个咯噔。
这是要完的节奏啊。
要不疯要不死,栾浮秋还能安稳地活到给他解蛊的时候吗?
祁疏说完便拿起药箱,转身准备朝外走跟燕齐擦身而过时,抬眸看了他一眼。
燕齐目光看着他的背影,犹豫几瞬后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在走到门口时,暗一却突然现身将他拦了下来。
燕齐看着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手,眉头皱了皱,“我又不跑,只是去问你们皇上的病情而已,你连这个也要拦吗?”
暗一闻言面上有些迟疑,燕齐趁他怔愣这功夫身子一闪就出了门,快步朝着祁疏走去。
祁疏走到后面故意放慢了脚步,明显就是在等着身后的人。
门口的暗一见他们两人没再继续向外走,反而是在门前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也就止住了上前的脚。
“你认识我。”燕齐看着祁疏的眼睛语气确定的说道。
祁疏眉头微挑,面上是不变的淡笑,问他道:“你不认识我?”
燕齐再次皱了皱眉,觉得这人有点儿贱兮兮的。
“怎么现在魂回来了,却是不如之前可爱了呢。”祁疏打量着他,面露挑剔的摇了摇头。
燕齐听着他亲昵的话,和话里的内容,眉头越发蹙紧了些,“你到底是谁?”
“真不记得了呀?”祁疏叹了一口气,“枉我费了这么功夫,去了这么多地方才找到你,你可倒好,竟连我是谁都给忘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燕齐能被他说话给急死。
“自然是兄长,难不成以我这年纪我还能当你爹吗。”
“兄长?”燕齐不信的问道:“那你怎么是大夫,不是刺客?”
祁疏闻言面上的笑淡了几分,沉默了一瞬才道:“这其中之事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你若是想知道我之后可以告诉你。”
燕齐回头看了眼一直盯着这边的暗一,点了点头也没再问,忽然放低了声音问他道:“你知道子母蛊吗?”
“问这个做什么?”祁疏话落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你中蛊了?”
说着他带着几分急切的伸出手来捉住燕齐的手腕就给他把脉,随即他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你是如何被下的蛊?至今有多久了?发作时可有什么症状?平常可有什么反应?”祁疏一连串的问道,面上没了笑,反而是带了几分担忧和急切。
燕齐本来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这人还真的知道子母蛊,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他身子侧了侧,借着角度彻底用自己背影挡住暗一的目光,这才一一答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着这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不知不觉地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暗一看着他们两人说了好一阵子,估摸了会儿时间抬步就要走近看看情况,没走几步就见着燕公子转过身来,祁大夫也转身走了,便没再继续上前。
直到看到燕公子重新进了殿中,他才隐身退了下去。
燕齐一脸恍惚的跟祁疏道了别,然后一脸恍惚的进了殿,最后一脸恍惚的坐到了床边看向了栾浮秋。
脑海中祁疏风说的解蛊之法在不停环绕——
“此蛊唯有一解,即在中蛊者心口处割一小口,中蛊者将体内母蛊引至此处从中取出,后以母蛊在外为引,方能将另一人体内的子蛊引出。”
这解蛊之法不仅有可能会让身中母蛊者在取出母蛊后有性命之忧,而且前提还得是其自己愿意,否则很难将蛊虫顺利的引到心口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