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失心疯,是我失心疯了。”一道声音出现在伏黑甚尔的身后,这道声音不熟悉,但伏黑甚尔的身体是仿佛得到了上天馈赠和诅咒的天与咒缚,他自然能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来人语调夸张地追问:“所以你想怎么对付一个疯子?”
怪异。
“你们咒术师都是疯子吗?”伏黑甚尔将刀收进咒灵,拿出了另一套武器,同时全身绷紧,找不出任何的破绽,“还是说,只是我倒霉,碰上了两个疯子扎堆?”
“你怕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满头是血,看上去应该出现在医院而不应该出现是出现在这里的五条悟满不在乎,他任由沙砾划出伤口,似乎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对那张得天独厚的脸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他天生拥有的东西好像太多,所以命运也不满于他的态度,要一件一件全都收回去。
“你才是我们之中那个最疯的呢。”
五条悟说得真情实感。
他保证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毫无谎言。
毕竟不管怎么看,能把自己小孩托付给前不久就打生打死的敌人,伏黑甚尔也是个狠人,那时候大部分人——甚至连五条悟本人都不怎么相信自己的人品(……)。
*
俗话说的好,三个男人一台戏。他们三个人的短暂相遇,唱的这出戏却产生了能够撼动无数个未来的因果,不得不说,很可能这就是缘分(……)。
不过这缘分他们三个都不信,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会当场跪下来求上天收回这份孽缘就是了。
伏黑甚尔暗中戒备,他在心里估算着从那个看上去脑子被他好几刀捅傻了的五条家的小子身边跑走的可能性有多大,又因为他身后还有个对于咒灵完全可以说是特攻的眯眯眼而进退两难。
顺带一提这人脑子似乎也不太好。
……现在咒术师筛选新一代的标准已经变成了脑子必须有病吗,从这点看他要不然还是别让自己小孩进入咒术界算了,看上去人生无望啊。
内心能够跑马的伏黑甚尔已经做好了被留在这的打算,但现场的两个人似乎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反而注视着对方,空气接近凝结。
“好久不见,杰。”最后,还是五条悟先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对着这个刚刚见过,却好像已经很久未见的挚友,说出了最想说的那句话。
“只想说这个吗?”夏油杰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冲上来给我一拳呢。”
“没有必要,”五条悟摇摇头,“要是你还是做出以前的事情,我依旧会杀死你,这一点不会改变,但从我个人的角度,我想问你一句,你还会那样做吗?”
“……”
夏油杰没有回答。
他们其实都没看看向对方的眼睛,只是在虚空中遥遥对视,好像那场呼啸而过的青春只是不值一提的过往,但泛黄的书页仍旧记载着过去的寥寥几笔。
任谁来看都要感叹一声物是人非。
——除了伏黑甚尔。
yue。
恶心。
——他俩铁定有病。
伏黑甚尔想。
他在这呆久了会不会被传染,别吧。
明明身处现场,并且无论从哪里看都该分一点戏份的伏黑甚尔此时如芒在背!
他好想逃,却逃不掉。
因为虽然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陷入了诡异的谈话场景,但显然两个人没有打算就此放走伏黑甚尔,他俩就算说着话,脚步却诚实地走个不停,一个堵住了伏黑甚尔的前方,一个卡住了伏黑甚尔的后路,以伏黑甚尔为核心呈现量子纠缠(?)的架势。
位于三人转的中心,伏黑甚尔脑门上爆出了无数个十字路口,在心里破口大骂,心想着要杀要打烂命一条,实在不想动手就让他走啊,非要让他在这看八点档的剧情是有什么大病!
这辈子只跟自己老婆孩子有过深刻的正向情感的伏黑甚尔没看明白什么是jump系的“兄弟情”,而且跟其他jump系的兄弟情看,五条悟和夏油杰简直纯洁到没边(……)。
伏黑甚尔心力憔悴。
他不耐烦地出声打断这一切:“我说,你们能不能快点说完,几个小屁孩,赶紧回去做作业吧。”
可惜他这句话说完,夏油杰依旧没理会他,而刚被捅了脑子看上去精神不正常的五条悟又笑了起来。
蓝眼睛雪豹冲伏黑甚尔比了个鬼脸,问他:“我们这里有一个超酷的上了年纪的派对,但只有一个人没收到邀请,你猜猜是谁?”
在伏黑甚尔没有存在的角落,这两个人显然是把自己过去的那些经历加加减减都算了进去,因此去掉一个最高分(伏黑惠),再去掉一个最低分(雪豹崽子),伏黑甚尔竟然的确是最小的那个。
但在暗处猫猫祟祟观察的伏黑惠也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就算加上有记忆的前几辈子,这两人的年龄加起来也没超过两百,单个算也没超过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