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觉浅被撩得口干舌燥。
她抬头望进褚知白的眼睛,却发现他眸底酝酿的黑雾比她还要浓重。
但他表面上仍是冷静的,自持的。
哪怕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已经把毛毯攥成了重瓣的花,哪怕他的小臂上都已经鼓起了青色的筋络。
钟觉浅和褚知白很早就确定过彼此的心意了,他们坚定地互相喜欢,只是没有交往。
用少年的话来说,他们俩都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不能辜负长辈的信任,不可以早恋。
他们现在年龄太小,想确定恋爱关系,最早也要等到高中毕业才行。
因此褚知白从来不会亲吻她,触碰她时也相当克制,始终停留在很矜持、很纯洁的界限之内。
他说他没有男朋友的身份,如果对她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是很失礼也很轻浮的行为,是在欺负她。
但同时他也双标得很,觉得反过来,她随便怎么欺负他都没关系。
“这,这可是你主动的哦。”
钟觉浅舔舔干燥的嘴唇,有些紧张地伸出手,柔软的指腹颤抖着按在少年的喉结上。
那块软骨微微有些硬,裹着一层薄薄的、炙热的皮肤抵在她的指尖,像是有生命般地跳动了下。
触感很奇妙。
褚知白身体僵住,他轻声吸了口气,背向后靠,整个人陷进了沙发的包裹之中,耳垂渐渐被艳丽的绯红染透。
反应好大。
他是在不停地咽口水吗,所以她指尖下的东西才会总是自己上下动?
钟觉浅感受着少年的欢愉和颤抖,心中忽然泛起一股美妙的、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情绪。
她在沙发上直起腰,使得自己比褚知白高出许多,又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垫在他的脑后。
那只手在承托少年头部的同时,也略带粗暴地抓紧了他的黑发,让他被迫后仰,将脆弱美丽的咽喉露出更多。
钟觉浅垂下眼睫,俯视着少年的脸,柔软的指尖点上他的喉结,羽毛一般轻轻地绕圈。
褚知白也仰头看她,呼吸逐渐加重。
他漂亮的双眸上雾似地潮湿起来,眼里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唯有她的影子还是清晰的。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极混乱的境地,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被咬得艳红的唇张开,断断续续地吐出她的名字。
“浅浅。”
“浅浅。”
一遍又一遍。
听着好可怜。
钟觉浅最终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她喜欢的男孩子哭。
她收回放在少年喉结上的手,擦掉他眼尾的泪珠,“真是的,每次都是你先受不住,每次又都是你勾引的我。”
褚知白没有反驳,低头默默整理凌乱的领口,余光瞥见身旁的少女已经恢复了懒洋洋的坐姿。
她正在往身上盖毯子,像是立刻就要把这件事翻篇过去,该看电视看电视。
褚知白搭在领口上的手指紧了紧。
他转过头,不动声色地调整好角度,确保少女抬眸时,就能看到他泛着红潮的眼尾和那颗被泪水润过的妖娆泪痣。
他知道她最喜欢他什么样子。
“可是”
钟觉浅刚把身上的毛毯掖好边角,正打算用遥控器换个电视节目看,就听见褚知白委委屈屈地开了口。
她抬眼瞧过去,就见少年低垂着眼睫,声音刻意夹起来,软乎乎地对她撒娇,“可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的。”
他说这话时,睫毛上仍挂着晨露似的泪,那颗小小的黑色泪痣沾过水,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