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菩珠心跳如鼓,紧紧攥着谢执砚的衣襟,作为独立的女郎,她并不觉得荒唐,只是从未想过这个可能,一旦想了,她根本无法阻止内心的澎湃:“圣人知道吗?”
“圣人……”谢执砚抬手熄灭里间的灯烛,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他并不需要知道。”
“眼下只等太子妃腹中孩子平安降生,那是九郎留在世间唯一的血脉。”
“若是男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系血脉延续,稳定朝局,若是公主。”谢执砚在黑暗中,眼睛如同藏了星辰,他淡淡道,“公主也无妨。”
盛菩珠用唇,轻轻吻住他微微凸起的喉结,脊背渗出细密的寒意,不确定地问:“您觉得天下人会认可吗?”
谢执砚躺着没有动,一只手抚上那柔软的脸颊:“比起生灵涂炭,世人想要不过是安康富足。”
“至于认不认可。”
他忽地冷笑一声:“萧鹤音说了,既然九郎不在,那就杀尽所有的萧氏皇族血脉。”
“都杀干净了。”
“那么,只能是她。”
盛菩珠紧绷的身体,在瞬间放松,这的确是萧鹤音能做得出来的事,她心跳很快眼睛眨了眨:“郎君的打算,家中和我祖父知道吗?”
“嗯。”
“不要担心。”
“家中一切有我。”
谢执砚目光牢牢在黑暗中锁住她,语调笃定。
与其说是安抚,实则更多是隐晦的贪欲和占有,情绪积攒到一定程度,撕开平静的伪装,他要得简单而直白。
第109章
翌日。
早朝刚过。
盛菩珠在花厅用着早膳,因为还在丧期,所以小厨房准备的是简单的清粥小菜,再配一碗牛乳蛋羹。
食物卖相是好看的,只是滋味清淡,加上秋燥,牛乳蛋羹只用了几口。
“世子夫人。”
苍官跟在杜嬷嬷身后,站在门外行礼。
盛菩珠执箸的手一顿,抬眸示意杜嬷嬷让人进来。
苍官躬身入内,不敢抬头,低声道:“世子因军务在身,要赶赴雍州,让属下回府同世子夫人禀报。”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盛菩珠问。
苍官摇头:“属下不知。”
他顿了顿,谨慎朝四周扫了一眼。
盛菩珠摆手:“除了杜嬷嬷外,你们先退下。”
苍官这才暗松一口气,把声音压得更低:“世子夫人,宁王在宫中畏罪自尽了。”
盛菩珠一愣,掌心按在桌子上:“什么时候的事?”
“回世子夫人。”
“大理寺今早早朝,才呈上些许线索,指向宁王与安王殿下与太子中毒一事或有牵连,谁
知才不出一刻钟,便传来消息,说宁王以更衣为借口,在净室悬梁了。”
盛菩珠感觉手心都是冷汗,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又擦,仿佛要借此动作压下心头震惊:“那长宁郡主呢?”
“郡主无事,只是听闻宁王噩耗后,当场便晕了过去。”
苍官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宁王死前在净室的墙上留下血书,承认太子中毒出自他一手策划。”
“至于缘由,只因嫉妒圣人有太子这样优秀的子嗣,而他仅有长宁郡主一女,心中积怨难平,故而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盛菩珠静静听完,擦拭手指的动作早已停下,帕子被她紧紧攥在掌心。
晨光透过菱花窗落在她略显苍白的侧脸上,映出一种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