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尔心乱如麻,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要直面这个问题了。
在无数种可能性里,她最希望的,最不希望的,都是同一个。
课业室里灯光昏暗,两双眼睛陡然对视,莉娜如芒在背。
绝不能让老师知道,她是个坏学生!
绝对不可以!
“老师!”莉娜一脚将画册踢开,“我、我……”
我不是来看女同的,是来学习癔症,准备装病的。
这是实话,但她不能说。
明晃晃的欺骗,性质更恶劣。
“师生浴”三个字消失在黛尔眼前,但她却没有因此而感到轻松。
“不是!”莉娜急切地向前走了半步,“真的不是您看到的这样!”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
黛尔问:“那你在做什么?”
莉娜呼吸急促,她到底该怎么说?
真实的目的绝对不能坦诚,可是地上的画册怎么解释?
说是意外?没人会相信。
沉默已经是一种答案了,黛尔瞧着眼前局促不已的莉娜,无声地叹了口气。
小兔子低着头,满脸通红地杵在原地,两条耳朵又绞在了一块儿,越缠越紧,左看是心虚,右看是惊惶。
“快入冬了,夜深天凉,跟我回去吧。”黛尔不忍逼问,主动朝她伸出了手。
莉娜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观察,在确定那双墨绿色眼眸里没有愤怒和失望后,她才大着胆子靠近,牵住了黛尔的食指。
她没敢握得太紧,虚虚抓着。
放在从前,黛尔会主动包裹住她整只手,将她牢牢抓在掌心里,可今天——
黛尔没有!
一点点的晃动就足以毁掉两个人的链接。
莉娜眸光里泛出湿意,胆小的兔子,尾巴一直在颤抖。
老师生气了?
她拉了拉裤子,藏住了可怜的尾巴,也藏住了自己的情绪。
回房间的路上,黛尔面无表情,甚至有点沉重。
莉娜不敢随便说话,沉默地牵着她。
小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棂,寒气在走廊里浮动,黛尔推开房门,壁炉里的干柴发出了细微的噼啪声,终于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她站在门口,说:“你先睡吧,我去看看药膳煨好了没有。”
黛尔完全没有进门的意思。
莉娜指尖发抖,仿佛有一盆冷水兜头而下,浇得她浑身冰凉。
“您……”
您不跟我一起睡了吗?
不一起睡了!?
要分床!?
藏在裤子里的兔尾巴瞬间炸成了刺猬球,莉娜咬了咬牙,惊惶中多了一丝不爽。
想分床?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