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连李叶自己都有点懵逼。
他本来是想通过自己留下的建木天钉看看到底在什么地方的。
结果神魂瞬间就转移到了此地。
他看到,建木正在这里茁壮生长,周围满是祭祀用的物品,甚至还有一座神。。。
稻穗低垂,如谦卑的信徒向大地叩首。何安伸手轻抚那沉甸甸的穗头,指尖划过细密的谷粒,仿佛触到了岁月的纹理。阳光洒在田间,金黄与碧绿交织成一片流动的光海,风一吹,便泛起层层涟漪,像是大地在呼吸。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脚上的泥土,背起竹篓准备回村。一路上,村民们扛着镰刀、挑着扁担,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孩童们在田埂上追逐打闹,嘴里哼着新编的小调:“何叔种田不用牛,灵雨随心润九州;一夜春风来万户,家家锅里有白粥。”
这歌声飘进耳中,何安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做的不过是顺应天时、引脉活土、教人耕种罢了。可在这乱世边缘的小山村,这点微光竟真点燃了一片希望。
回到小院,他将采来的灵植摊开晾晒,又从井中打水煮茶。水汽袅袅升起时,忽觉胸口一阵温热。低头一看,七瓣莲花印记再度泛起微光,比前次更亮几分,似有讯息欲透体而出。
他闭目凝神,识海微动。
刹那间,一幅画面浮现:北境冰原之上,黑城缓缓移动,宛如巨兽匍匐前行。城墙上,无数活尸列队而行,步伐整齐,眼中幽蓝火焰跳动不熄。高塔之内,那模糊身影端坐王座,手中铜镜映出南洲山村的晨曦??炊烟袅袅,鸡鸣犬吠,孩童奔跑于田埂之间。
“他在看。”何安睁开眼,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他知道,那不是监视,而是**等待**。
等他松懈,等他动情,等他以为这片宁静可以永恒。然后,一掌覆灭,万籁俱寂。
可他也明白,真正的杀机,从来不在远方。
当晚,月色清冷,村中灯火渐熄。何安坐在院中,手中桃枝已削成锄柄,光滑圆润,带着木香。他正用符笔在其上刻写一道固土养灵的小阵法,忽然听见屋后竹林传来异响。
??之声如蛇行草间,却又不像野兽踩踏。他放下笔,悄然起身,循声而去。
竹林深处,一名少年蜷缩在石缝之中,衣衫褴褛,面色青紫,气息微弱。但最令何安心头一震的是??这少年眉心有一点朱砂印记,形状竟与七瓣莲纹隐隐呼应!
他蹲下身,探手搭脉,只觉其经络紊乱,灵力枯竭,却有一丝极其隐秘的魂印藏于识海深处,如同被封印的钥匙。
“你是谁?”他低声问。
少年艰难睁眼,嘴唇翕动:“……归……墟……井……守……门……人……”
何安瞳孔骤缩。
归墟井?那是云曦镇压怨魂之地,七皇子魂归星辰之所!怎会有“守门人”流落至此?
他立刻抱起少年回屋,以温火熬药,辅以灵力疏导。半个时辰后,少年终于缓过一口气,断断续续道出原委:
原来,当年七重禁制虽破,但归墟井并未彻底封闭。云曦以自身精血为引,设下“九渊锁魂阵”,将残余怨气镇于地底九层。而每隔百年,需有一名血脉纯净、魂魄未染之人自愿入井,成为“守门人”,维系封印不溃。
这少年名叫阿念,是云曦故友之后裔,自幼被选为下一任守门人。三年前,他奉命潜入井底接引前代遗志,却不料在仪式中途,一股来自北境的黑气突袭井口,撕裂封印一角,趁机植入一枚“影种”。
那影种无形无质,专噬魂魄记忆,能悄然替换人心,使人沦为傀儡而不自知。阿念拼死抵抗,借井中残存的清光斩断联系,逃出生天,一路南逃,靠本能感应到南方有一股温暖灵脉,遂跋山涉水而来。
“我……梦见一个穿白袍的人……他说……若找不见你,天下无人能除影种。”阿念喘息着,眼中含泪,“他还给了我这个……”
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碎玉,通体乳白,上有淡淡桃纹。
何安接过,指尖轻抚,心头猛地一颤。
这是……云曦的本命玉佩碎片!
当年大战之后,云曦曾说此玉已碎于井底,无法修复。如今重现人间,意味着什么?是他尚存一线残魂未散?还是他的意志仍在挣扎传递?
更可怕的是??那枚影种,是否已经扩散?
翌日清晨,何安并未惊动村民,而是独自带着阿念登上后山一处僻静崖洞。洞内石壁刻满古老符文,乃是他在开荒时偶然发现的一处前人遗迹,疑似某位隐修留下的“观心台”。
他让阿念盘膝而坐,自己则以断因果剑尖蘸血,在地面画出一道“照魂阵”。阵成之际,天地骤然一静,风止叶不动。
何安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喝道:“启!”
阵法光芒大盛,直照阿念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