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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莫名的期待（第2页）

晚余没有退后，也没有发怒。她只是缓步走入人群中央，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正是祁让临终前所写的遗书副本。

“你们口中的‘圣母’，就是我。”她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可这封信里，前任皇帝亲笔写道：‘晚余非神，亦不欲为后。朕知世人易迷于虚名，故特留此证，以防身后有人借其名行篡逆之事。’”

她将信展开，高举过头顶：“这是帝王亲笔，加盖玉玺封印，你们可上前查验。”

一名老者颤抖着走近，接过信纸细细查看，忽然老泪纵横：“是真的……是真的啊！原来我们拜的，是个假的！”

“你们拜的从来就不是我。”晚余环视众人，“你们拜的是一个被捏造出来的影子，是一群野心家用来煽动仇恨的工具。他们给你们吃糠咽菜，自己却锦衣玉食；他们许诺天堂，却把你们推向地狱。”

她指向远处山坡上那座刚刚被推倒的泥像残骸：“看看它！眼睛画得比我大，嘴角翘得比我笑，连头发都编成了凤凰结！这哪是我？这是我死后被人扭曲的模样！”

人群中响起抽泣声。

“我不是来接受你们的跪拜的。”晚余一字一句道，“我是来问你们一句：你们还想继续活在谎言里吗？还是想睁开眼，看看这个真实的世界？”

寂静片刻后，一个少年站了出来：“我想知道真相。”

接着，又有一个妇人站起来：“我儿子被征去打仗，死在白石岭……我要知道他是为何而死。”

越来越多的人抬起头。

晚余深吸一口气，转身对霍九渊下令：“打开粮仓，放粮济民。同时张贴《辨伪录》第三版，内容增加‘雁门真相’一章。另外，派人护送这些百姓返乡，沿途宣讲事实。”

霍九渊领命而去。

当晚，晚余独坐灯下，写下一封长信：

>“致佑安帝：

>臣闻陛下颁诏天下，严禁妄称‘圣母’，此举大善。然禁令虽严，不如教化深远。今雁门百姓已渐醒悟，愿弃虚信，归实理。然幕后黑手仍未浮现，‘姓李’者究竟何人，尚待追查。

>臣不敢以布衣干政，唯望陛下明察秋毫，勿使忠良蒙冤，奸佞逍遥。

>另，请查工部誊录房近月文书流向，尤注意是否有人频繁抄录臣早年奏章笔迹。若有异常，必与伪造檄文有关。

>臣将于北境暂驻，联络边将，整顿民心。若陛下信臣，可遣心腹暗访玄甲营，验虎符真伪，以免误判酿祸。

>天下不安，非因一人之名，而在人心之惑。唯有真言可破迷障，惟有公义能定乾坤。

>南山晚余顿首。”

信毕，她吹熄油灯，躺下闭目。窗外风声呼啸，似有万千亡魂低语。

她梦见祁让站在宫门前，身穿龙袍，面容憔悴。

“你终于出来了。”他说。

“是。”她答，“但我不是为了你出来的。”

“我知道。”他苦笑，“朕悔矣。悔不该把你锁在金殿之中，让你成了万人仰望的符号。可现在，他们又要把你变成另一个神像，你不累吗？”

“累。”她轻声道，“可正因为累，我才不能停下。如果我不站出来，下一个被供奉的，就会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而人们依旧会为她流血，为她疯狂。”

祁让久久凝视她，终是挥袖转身，身影消散于浓雾之中。

次日清晨，斥候飞马来报：白石岭守军已突围成功，与玄甲营前锋会合。而更令人震惊的消息是??在俘虏的敌军高层中，发现一名原属礼部的郎中，名叫李承业，乃已故太傅李崇文之侄！

此人被捕后拒不认罪，只冷笑：“你们以为我是主谋？哈哈……我不过是条看门狗罢了。真正要你们命的，还在紫宸殿里坐着呢！”

晚余听完汇报，神色不动，лишь吩咐：“把他押入地牢，严加看管。不得刑讯，但也不准任何人探视。同时封锁消息，不得泄露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