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钟后。
【暗黑法庭】解除。
哀嚎声消失,黑火与白骨化作灰烬,领域界线解除。
纪言目光投入领域中,见到了伍文,也见到了及时雨。
两人都在朦胧中矗立,谁也不知道这短短几分钟内,完成了一场怎样的审判。
待领域完全解除,漆黑中,有暗黑秩序涌动。
下一瞬间,三条腕口粗细的黑蛇窜出,迅速撕开伍文的胸口,将那颗跳动滚热的心脏,死死绞缠在一起。
伍文满头冷汗,半跪地上。
【赎罪枷锁】!
这意味着,伍文被审判定罪。
败了!
夜深了,自由城邦的霓虹灯在雨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海。苏晚站在阳台上,手里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风从远方吹来,带着南极冰层的气息和某种难以言明的震颤??像是大地深处有东西正在苏醒。
她没开灯,也不需要。自从那次量子通讯后,她的视觉神经就被某种未知机制轻微改造过,能看见空气中流动的“问题波”。那是南宫萤命名的新现象:当一个人真正开始质疑时,周围的空间会泛起微弱的涟漪,如同水面上被风吹皱的倒影。现在,整座城市都在轻轻颤抖。
她低头看向街道。一个流浪汉正用粉笔在地面写:“如果幸福可以打分,那痛苦是不是也该发奖金?”旁边的小孩蹲下来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接着掏出半截蜡笔,在旁边补了一句:“我觉得难过的时候也应该被表扬。”
苏晚嘴角微微扬起。这世界变了,不是轰然崩塌式的革命,而是一场静默的渗入??像雨水渗进干涸的土地,无声无息,却让所有根系都开始复苏。
就在这时,她的耳骨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那是植入式神经接口接收到高优先级信息流的征兆。但她已经很久没有开启官方信道了。自从教育委员会废除标准思维考核那天起,她就把所有政府权限全部注销。
可这条信息……不是来自系统。
它没有编号,没有来源标识,甚至连加密方式都不属于任何已知协议。它就像一段自发生成的数据,在她脑内缓缓展开:
>【你曾问我,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现在,答案来了。】
>【但它不在未来,而在过去未完成的那一秒。】
字句浮现的瞬间,苏晚猛地睁大眼睛。
这不是林彻的声音。
是纪言。
可纪言早就死了。三十年前,“系统”宣布他因“逻辑污染”被永久清除,连意识备份都被粉碎成基本粒子。可这段信息里的语调、节奏、甚至那种近乎顽固的温柔,分明就是他。
她立刻冲进书房,启动那台老旧的手动终端??唯一还能绕过自动化审查的设备。屏幕亮起时,映出的是一页残缺的日志文件,标题为《回家号?第零次试飞记录》。
日期显示:**20年3月12日**。
那是“秩序重建计划”正式启动前一天。
苏晚的手指微微发抖。这段日志从未公开过,甚至连档案室X级区域都没有收录。理论上,它应该随着原始飞行器一起被封存在北极地下掩体中,永远不得见光。
可现在,它出现了。
她点开内容:
>**试飞员A(陈野):准备就绪。**
>**试飞员B(纪言):导航系统自检完成。但……我有个请求。**
>**指挥中心:请说明。**
>**纪言:不要记录接下来的对话。也不要存档这段飞行数据。让它成为‘未发生’的事。**
>**指挥中心:理由?**
>**纪言:因为我要说的,可能会让整个系统判定为叛乱。**
>**短暂沉默。**
>**指挥中心:……已关闭外部监控。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