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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赎回股份（第1页）

“余楠，你和林姐的事情我都知道，而且我知道很多细节，虽然你以前和我说的时候含糊其辞，但我很清楚。”柳如烟继续道。

我和柳如烟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提过林淑芬的事，但我说的都比较隐晦。

夜深了，城市像一块冷却的铁板，压在昭阳的肩头。她没有回公寓，而是留在灯点塔顶层的观测室里，窗外是沉睡的临川城，楼宇间零星亮着几盏灯，像是被遗忘的火种。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环上的“Z-001”，那颗新珠子还带着打磨时的微热，仿佛刚从某个人的骨血中取出。

电脑屏幕幽幽亮着，虚拟灯语舱的后台数据不断滚动：过去七十二小时，系统捕捉到两千六百一十四条高危情绪波动记录，其中三十七例触发红色预警机制，已自动推送至属地心理危机干预小组。最让她心头一紧的是来自西北某县的一段语音??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在凌晨一点零八分低声说：“我今天把药片藏在舌根底下，等他们查完房才吐出来……可明天怎么办？我不想再装听话了。”

昭阳闭上眼，喉咙发紧。这声音太熟悉了，和五年前天水三中那个B区储物室里的哭声几乎重叠在一起。只是这一次，有人听见了。

她调出这段录音的元数据，发现上传设备为一部老旧安卓手机，IP地址位于一所封闭式寄宿中学内部，Wi-Fi名称显示为“育才家园_教师专用”。更令人不安的是，该设备曾在过去一个月内多次连接虚拟灯语舱，但每次在线时间均不超过四分钟，且使用不同账号轮换登录??显然是在规避监测。

她立刻标记该位置为“高危哨点候选”，并启动“烛火”通道的二级响应流程。与此同时，她将信息同步给公安部联络员，并附上一段加密备注：“请优先排查该校心理辅导室值班记录，重点关注夜间巡查人员名单，尤其是曾有精神病史或药物管理权限者。”

做完这些，她起身走到窗前，玻璃映出她苍白的脸。连续三天睡眠不足让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但她不敢合眼。自从周维说出那句话后，她总觉得导师的身影就藏在每一个监控死角里，静静看着她如何一步步踏入真相的泥潭。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宇航发来的消息：“新疆站第二批孩子已完成初访，三人愿意参与远程疗愈计划。有个女孩问，能不能把灯语舱的声音刻成CD带走？她说想在夜里听，就像有人陪着。”

昭阳轻轻笑了下，回复道：“可以，我们做一批定制音频卡带，加上他们的名字缩写。”然后又补了一句，“你那边安全吗？”

对方过了很久才回：“风沙大，信号断断续续。但我每天都会检查车辆锁闭状态，也会随机更换营地位置。你说得对，不能让任何人找到规律。”

她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终于打字：“如果哪天你收不到我的信号，请继续往前走。灯语屋不止属于我，也属于你们每一个醒过来的人。”

发送出去后，她关掉聊天界面，打开私人云盘，点开一份命名为《T-079-001深度还原》的文档。这是她根据值班日志、尸检报告、幸存学生口供以及警方未公开档案拼凑而成的时间线。每一行字都像刀刻进心里。

>**2018年3月17日21:45**

>天水三中B区宿舍楼，一名男生因拒绝参加“感恩训练”遭体罚，关入储物室禁闭。当晚多名学生听见哭喊声持续近两小时，后突然中断。

>

>**22:00-24:00**

>T-079-001（张建国）执行晚班巡查任务，登记时间为正常巡逻。

>

>**次日清晨6:10**

>清洁工发现储物室门缝渗出异味，报警。警方破门后确认男生死亡，初步判断为窒息或急性中毒。尸检报告显示胃内含有大量苯二氮?类镇静剂成分，剂量远超治疗范围。

>

>**3月19日**

>校方发布通报称学生“突发癫痫猝死”，家属被迫签署免责协议，获赔三十万元。涉事教师调离岗位，张建国未受追究，仅作内部警告处理。

>

>**2020年1月**

>张建国匿名寄信至省纪委，承认自己当晚应上级要求向学生餐食投放药物，并附手写忏悔书：“我不是凶手，可我也不是人了。”

文档末尾，昭阳贴了一张模糊的照片：一间昏暗的储物室，墙上用指甲划出歪斜的“救我”二字，地面有一滩干涸的褐色痕迹。这张图来自一名转学学生的私拍，他曾偷偷撬开那间屋子。

她翻到文档最后一段，输入新的推测：

>如果张建国只是执行者，那么下令者是谁？

>为何选择苯二氮?？这种药需处方管控，普通教职员工无法轻易获取。

>而最关键的问题??当年负责全校心理健康评估的顾问专家，正是陈世坤与……导师林婉清。

指尖停在“林婉清”三个字上，久久未动。

雨又开始下了，细密如针，敲打着玻璃幕墙。她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林婉清的情景。那是她在师范大学的心理学讲座现场，台上的女人穿着素色旗袍，声音温和却有力：“真正的教育，不是塑造顺从的灵魂，而是唤醒沉睡的自我。当我们听见孩子的沉默，就是治愈的开始。”

那时的她，眼眶发热，记下了每一个字。

如今，那些话成了最锋利的讽刺。

她站起身，走向保险柜，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份从未对外公开的调查笔记，记录着“正心教育集团”与十余所公办学校的合作协议细节。其中有一页被红笔圈出：**“心理干预服务外包合同”，签约方为‘临川市教育局’与‘光明之家研究中心’，项目负责人：林婉清。**

合同附件列明经费用途包括“行为矫正课程开发”“极端情绪学生集中管理”“家长协同施压方案设计”??每一条，都在为后来的暴力体系铺路。

而签字页上，赫然印着导师的私人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