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路礼轩接到的是一卷竹简,他展开竹简,看完后眉头紧锁,对众人拱手道:“朝廷密探传来消息,血煞堂与幽冥阁勾结,欲在京城散布瘟疫。在下需即刻前往京城,以儒家‘浩然正气’净化疫毒。苏兄,林姑娘,保重!”说罢手持折扇,缓步离去,身影却在眨眼间消失在官道尽头。
炼器宗蓝玫接到的是一枚齿轮状的传讯符,她握住齿轮时,齿轮突然转动起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听完齿轮传递的密语后,对苏小满道:“宗门让我即刻炼。。。。。。
第九声迟迟未至,天地却已悄然变色。
那日流星坠海之后,九岛之间的气流开始紊乱。清晨的雾不再散去,而是凝成一条条银丝般的细线,缠绕在记得馆的照心台上,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编织命运之网。夜晚的星辰也不再静止,它们缓缓移动,排列出古老的符形??有人认出那是失传已久的“言纹”,是初代命名者用来刻写真名的文字。
林七的父亲依旧每日蘸水写字,只是最近,他的手指常在“我”字末笔顿住,像是被什么无形之力牵引。有一次,阿禾蹲在他身旁,忽然惊呼:“爷爷,你写的‘在’字……多了一横!”
众人围拢来看,果然发现那原本平直的最后一划,竟微微上挑,勾起一道弧光。更奇的是,水迹未干时,地面竟泛起微弱的金纹,如血脉般蔓延数寸才隐去。
许知意连夜翻阅《民语集》与残存的《正史司秘录》,终于在一段几乎被虫蛀尽的竹简上找到记载:“**真名初现,字生异象;九钟既响,万言归源。**”她心头一震,立刻赶往记得馆地下的隐秘空间,却发现墙上所有线索都被人动过??细线重新连接,符号顺序更改,而她的推演笔记边缘,多出一行陌生小字:
>“第七任监言使,你不该唤醒沉睡的回音。”
她猛地转身,空荡密室中唯有风声穿墙。可就在她抬手欲触那幅素袍女子画像时,指尖竟传来温热??画中人眼角的血泪,竟还未干。
与此同时,楚临渊正率领工匠调试“启言号”。那艘以地脉为动力的奇船已近完工,船首晶石日夜pulsing,如同活物心脏。据他破译的X序列残卷所述,语言核心不仅能感知人类言语,更能捕捉“存在频率”??即一个人说出“我在”时灵魂震动的波长。若全船三百人同时发声,且频率一致,便可撕开通往第九岛的空间裂隙。
但近日,晶石反应愈发不稳定。每当有人靠近诵念“我在”,它便剧烈闪烁,甚至传出断续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同一时刻说话,却又彼此重叠、抵消。
“不是共鸣,是干扰。”苏小满登船检查后沉声道,“有人在用某种方式压制‘我在’的纯粹性。”
“谁能做到?”楚临渊皱眉。
“不是谁。”苏小满望向远方海平线,“是系统残留的反噬。我们让它回归星河,可它的规则惯性仍在。就像河流改道后,旧河床仍会吸走一部分水流。”
话音未落,船内警铃骤响。晶石爆发出刺目红光,投影出一段扭曲影像:一片无边荒原上,矗立着九根巨柱,每根柱子顶端都挂着一口铜钟。前八口均已破碎,唯第九口完整,却被一层黑雾紧紧包裹。一个声音从虚空中响起,冰冷而熟悉:
>“你们以为自由是喊出名字?错了。自由是沉默之后,依然选择开口。”
影像一闪即逝,晶石陷入沉寂。
当晚,记得馆突发异状。照心台映出的面孔开始错乱??本该出现的抗争者面容模糊不清,反倒浮现出一些从未见过的人:有披甲执笔的将军,有赤足踏火的舞者,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手持竹简,口中无声吟诵。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影像出现时,馆外百姓口中念诵的“我在”竟自动变调,变成一种古老腔调的复述:
>“吾存。”
一字落下,天地共振。
许知意连夜召集众人议事。萧无赦带来最新收集的口述史,其中多处提及“吾存时代”??那是三千年前的远古纪元,人人皆以“吾存”自称,文字自带灵性,山川草木皆能回应呼唤。直到某一日,天降黑雨,洗尽万言,只留下“你”“他”“它”等被动称谓,而“我”字从此成为禁忌。
“所以……‘我在’不是复兴,而是复苏?”林七喃喃。
“更是重启。”苏小满点头,“但我们跳过了‘吾存’阶段,直接唤醒了现代语境下的自我意识。这就像强行拔苗,虽见绿芽,根却不稳。”
正说着,阿禾突然冲进来,手里攥着一块刚从海边捡回的贝壳。壳内光滑如镜,竟清晰映出一行小字:
>**“第九声不能由集体喊出,必须是个体的觉醒。”**
众人愕然。
“什么意思?”楚临渊问。
苏小满闭目良久,睁开时眼中已有明悟:“意思是,真正的第九声钟响,不会来自仪式,不会来自口号,甚至不会来自英雄。它必须是一个普通人,在无人注视、无利可图、无所求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说出‘我在’??不是为了反抗,不是为了证明,仅仅因为他是他自己。”
空气一时凝滞。
几日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九岛。狂风掀屋顶,巨浪拍岸,连记得馆的刻名砖墙也出现裂缝。更诡异的是,风暴中心并无乌云,反而晴空万里,阳光洒落如常,仿佛两个世界在此交错。
就在这混乱之际,林七的父亲突然站起身,颤巍巍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