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行瞳孔一缩,立刻调取青海湖小学的监控记录。画面中,那个画出倒三角建筑的小男孩正趴在课桌上睡觉,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在做美梦。而在他的额头上,一道极淡的银光若隐若现,形状竟与格桑拉姆额间的莲花印记极为相似。
“不可能……”江慎行手指颤抖,“那是初代守望者的血脉烙印!”
他迅速翻查档案库,终于找到三十年前的一份绝密文件:**《PRIME-Project:LineageMapping》**。其中记载,初代守望者格桑拉姆并无亲生子女,但她曾将自己的基因片段植入七名胚胎,作为“容器候选”。这些孩子被分散送往世界各地,编号从Alpha到Zeta,全部在五岁前因不明原因夭折。
除了一个。
档案最后一页写着:**“Zeta号存活,安置于中国西北某福利机构,后随迁至青海湖周边村落,编号注销。”**
江慎行猛地站起身,冲向通讯台:“通知李婉,立刻保护那个孩子!他不是普通的觉醒者??他是格桑拉姆的继承者,是‘钥匙的影子’本体!”
与此同时,在昆仑山北麓的冰川深处,倒悬之塔已完成升迁,塔尖破土而出,直指苍穹。格桑拉姆仍立于祭坛前,红袍猎猎,神情肃穆。她手中的青铜灯熄灭已久,但那枚血舌铜铃却始终嵌在祭坛中心,持续释放出一种低频震动。
金光在祭坛上方缓缓旋转,逐渐凝成人形轮廓。六道光影自塔壁浮现,正是前六任守望者的残识。他们不再沉默,而是齐声吟诵一段古老咒文,每念一句,金光便凝实一分。
“风已归途,雨已润土,火已燃薪,光已照夜,根已扎地,音已传世。”
“今召魂归来,启门迎主。”
话音落下,金光骤然炸裂,化作万千光点洒落塔内。其中一点飞速掠出塔身,穿越千山万水,直奔青海湖而来。
那一夜,小男孩从梦中惊醒。
他坐起身,大汗淋漓,眼神却异常清明。他抓起床头的树枝,再次在地上画了起来??这次不再是倒三角,而是一座完整的塔,塔顶悬挂着十三枚铜铃,每一只铃铛内部都刻着一个人名。
“林小满、陈阿婆、王老师、张叔、赵奶奶……”他一边画一边念,声音稚嫩却坚定。
窗外,月光正好洒落在古井边缘,井水无风自动,泛起一圈圈涟漪,竟也映出了同样的塔影。
第二天清晨,李婉匆匆赶到学校。她蹲在男孩面前,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岩。”男孩答。
“阿岩,昨晚你梦见了什么?”
他歪头想了想:“一个姐姐,穿着红衣服,站在雪地里。她说,‘时候到了,该把东西还给你了。’然后……她给了我这个。”说着,他抬起右手,掌心赫然躺着一枚微型铜铃,铃舌通体赤红,与格桑拉姆持有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李婉呼吸一滞。
这不可能是复制品??这是当年坠入青海湖的原铃残片之一,据记载早已碎裂成尘!
她颤抖着伸手触碰,就在指尖即将碰到铃身的瞬间,一股暖流猛然涌入体内。无数画面在她脑中闪现:雪山、祭坛、男孩转身离去的背影、六个“自己”并肩而立的身影、还有那句未曾听清的遗言……
>“告诉他们,真正的和平,始于放手。”
泪水无声滑落。她终于明白,为何男孩会选择她作为最后托付之人。不是因为她强大,而是因为她懂得悲伤,懂得失去,也懂得如何在废墟之上重建希望。
“我们走吧。”她抱起阿岩,声音坚定,“去铜铃塔。”
当三人齐聚塔顶时,天空突变。乌云翻涌,却不带一丝雷声,反而在中央裂开一道缝隙,漏下纯净金光,恰好笼罩整座塔身。策勒腕间印记炽热如火,李婉怀中的铜铃轻轻震颤,阿岩则闭上眼睛,口中哼起一首从未学过的歌谣。
歌声响起刹那,全球三千余名觉醒者同时停下动作。
云南的小女孩摇响铜铃,百鸟振翅齐鸣;
纳木错的牧民跪地合掌,泪流满面;
喀什的老匠人放下工具,拿起尘封多年的鹰笛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