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在她眼里,好似全是草木。
片刻过后,纱帘放下,她眼中便又是那般独一无二的倦怠与慵懒,带着上位者浓浓的压迫感。
“阿焕。”
白衣男子恭谨地膝行上前:“少主有何吩咐?”
这辆赤幄马车内部相当宽敞,只有正面设有坐台,足以容纳一人躺在此处。
马车两侧均摆放着紫檀小几,上面放着手炉与茶具,还有一个半张桌案大小的深匣,中间还空出很大的一片地方,铺着柔软昂贵的氍毹。
“打开那个匣子。”
萧沉柝单手支着额头,漫不经心地吩咐道。
阿焕顺从地打开了右侧案几上的深匣,入目便是一片黑得纯粹的珍珠,微光照映下,流转着别样的光芒,耀眼无比,让人看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喜欢?”
一只温热的手伸到他的脑后扣住,微微摩挲,明明是轻柔的动作,却让阿焕有种惊悚的感觉。
他此刻已然摘了面纱,露出其下清艳绝俗的一张脸,任由萧沉柝的手从脑后游移到面颊,不轻不重地抚摸着。
阿焕眼里多了一丝期冀,软声回道:“少主愿意赏我一颗吗?”
这般圆润精美的黑珍珠,个头又如此大,可谓是珠中珍宝了。
萧沉柝的手已然探到了他的下颔处,单指微微挑起,勾唇道:“不愿意。”
阿焕:“……”
那你让我看什么玩意儿!
阿焕撇了撇嘴,垂下眼眸,可怜巴巴地哦了一声,楚楚动人。
萧沉柝觉得有些好笑,可依旧没有赏他,拇指摩挲着他的肌肤。
“其实有一颗黑珍珠,比这里所有的都好看,你若想要,只能自己去拿。”
阿焕复又抬起头,耳垂上的玉坠晃动了一番,折射的光晃了她的眼。
“这耳坠不好,别带了,以后换一个。”
说着,萧沉柝便单手将其扯了下来。
阿焕口中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惊呼出声,只能默默忍耐耳垂上的疼痛,更不敢忽略她刚刚的话。
“少主说的那颗黑珍珠在哪?”
见他如此乖觉,萧沉柝颇为满意,摘另一个耳坠时的力度便也放轻了些。
“今日陛下见到你了吧。”
阿焕点头道:“是,陛下还问我是不是您的新宠。”
萧沉柝笑出了声,指尖勾起了他腰间垂着的那枚雌狮玉坠。
“她还是那么喜欢觊觎我的东西。”
凛然的寒意钻进他的耳朵里,携带着淡淡的嘲讽,阿焕不禁缩了缩肩颈。
“那颗黑珍珠,就在她手里,阿焕想要,就要凭自己的本事拿回来。”
萧沉柝手上一个用力,便将他揽入怀中,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带着浓烈的压迫感。
阿焕呆滞了一瞬,好一会儿后才明白过来她话中的意思,连忙抓住她的衣袖,眼中似要有泪垂落,楚楚可怜,又动人无比。
“少主,阿焕不想离开您。”
搞什么啊!他从咸阳司出来可不是为了伺候那狗皇帝的,这消息要是传回去,那群等着继承他位置的男人肯定乐开了花,二小姐也定然会对他失望!
“阿焕如此心悦本少主啊,连帝王宠爱都不想要?”
这问题,明显的送命题啊,但在二小姐过往的调教下,他早已拿捏得游刃有余。
“阿焕此生,生是少主的人,死是少主的鬼,别说帝王宠爱,便是仙人宠爱,也别想从少主这里抢走阿焕。”
这话要说给二小姐听,说不准能换来半月独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