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基百无聊赖地坐在岛中央的礁石山上俯瞰全局。
岛上剩余的来宾已经不多了,部分人去海底观摩他的“全球化之殇??义乌的弹弓”。还有一部分人已经提前离开了。
对于当前的现状他十分满意。
至。。。
飞行器在火星赤道带北纬12。7°上空剧烈震颤,外壳与大气摩擦迸发出刺目的橙红火光。舱内警报声尖锐响起,红色警示灯一圈圈旋转,映照在众人紧绷的脸上。
“高度三千米,减速引擎启动!”梁环双手紧握操纵杆,指节泛白,“准备着陆姿态!”
“李基的能量场干扰了导航系统喵!”猫小花趴在控制台前,尾巴焦躁地甩动,“自动校准失效,偏移率正在扩大!”
“手动修正!”黛露露猛地扑到副驾位置,指尖飞快在虚拟键盘上敲击,“我用共振频率反向推演坐标??莽七多,把稳右侧平衡翼!鲨宝,听风!告诉我气流方向有没有异常波动!”
“有……”鲨宝闭着眼,耳朵微微抖动,“东南方三公里处,地下传来规律性震动,像是某种机械在持续钻探。频率……和地球古钟楼的报时节奏一样。”
米莉亚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子午钟律’!只有真正理解时间与生命关系的人才能复现这种节奏!他……他在模仿地球文明的呼吸?”
“不是模仿。”梁环冷笑,“是亵渎。他以为只要复制出形式,就能掌控本质。可地球的钟声从不只是计时工具,它是母亲拍着孩子入睡的节拍,是战后废墟里第一声祈祷,是恋人分别时手表停走的那一瞬。”他猛推操纵杆,“我们不能让他碰那陶罐!一旦他强行开启封印,火种协议第三章的数据会逆向污染我们的意识网络!”
“那就先落地再说!”莽七多吼了一声,抡起粗壮的手臂砸向应急缓冲阀,“扫帚先生!给我撑住这破扫把!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舱内AI的声音平静而温柔:“愿清扫一世尘埃,只为载你归途。系统切换至战斗模式,护盾展开。”
轰然巨响中,飞行器如陨石般砸入火星荒原,激起漫天红沙。机身滑行数百米才终于停下,尾部冒着黑烟,但主体结构完好无损。
“全员撤离!”梁环第一个踹开舱门,热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八人迅速列队,沿着梧桐叶指引的方向疾行。远处,李基的身影已清晰可见??他站在一座由金属支架搭建的临时平台上,脚下正是那口半埋于地下的古老陶罐。罐身布满裂纹,却透出一种奇异的生命力,仿佛里面沉睡的不是数据,而是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你们来晚了。”李基头也不回,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荒原,“我已经破解了前两层物理锁。再有十分钟,火种协议第三章将为我所用。”
“你根本不懂那是什么!”黛露露高喊,“它不是知识库,是记忆体!是无数人类用一生悲欢写下的日记!你拿仪器去读它,就像用刀剖开爱人胸膛看心跳是否规律!”
“情感?”李基终于转身,眼神冰冷如真空,“正是因为它不可控、不可测、不可复制,我才要剔除它。看看这个世界??混乱、低效、充满非理性选择。如果我能重建一个没有眼泪的地球,难道不是更高级的文明?”
“那你建的根本不是地球。”梁环缓缓摘下脖子上的电路地球吊坠,轻轻放在地上,“而是坟墓。”
话音落下的瞬间,八人同时举起右手,胸前徽章光芒大盛。那棵留在阿尔卑斯星的梧桐树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遥远星域传来一阵微弱却坚定的共鸣??八道光束自他们体内升腾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流动的网,正是此前显现的“心图”!
“你们……竟然真的完成了共感链接?”李基瞳孔骤缩,“不可能!这种技术早在三百年前就被判定为伪科学!”
“因为它无法被测量。”米莉亚轻声说,“但它真实存在。”
“现在,让我们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地球学。”鲨宝闭上眼,开始哼唱一首古老的童谣??《月亮粑粑》。那旋律简单质朴,带着摇篮曲特有的温柔起伏。
紧接着,莽七多跟着打起节拍,手掌拍打大腿,脚步轻点地面,像极了街头艺人即兴演出的模样;猫小花蹲下身,爪子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竟引动沙粒自发排列成甲骨文“安”字;梁环则取出一小瓶液体,洒向空中??那是他用扫帚先生残存能量合成的“雨雾模拟剂”,细密水珠在火星稀薄空气中凝结,短暂形成了地球特有的层云效应。
黛露露站在中央,双手合十,将那片梧桐叶贴在胸口。她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风沙:
>“我记得小时候下雨,妈妈总不让关窗。她说:‘听啊,这是天空在给大地写信。’
>我记得冬天挤在公交站台,陌生人递来一块暖手的红薯。
>我记得高考那天,班主任偷偷在我书包塞了一张纸条:‘别怕,世界不会辜负认真活着的人。’
>这些都不是数据。
>可它们,才是地球。”
随着她的话语,整片荒原忽然安静下来。连李基的钻探机都停止了运转。
陶罐微微震动,表面裂纹中渗出淡金色的光。那些光如同活物,顺着沙地蔓延,最终缠绕上八人的脚踝,缓缓向上攀爬。
“不……这不可能!”李基疯狂按动遥控器,“给我开!立刻开启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