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那些解释、挣扎、折磨、和释然都被他吞进肚子,他只是说:“我心匪石。”
不可转也。
‘砰’地一声巨响,殿中的盘龙柱轰然碎裂,连带着一边檐角下的琉璃瓦也摇摇欲坠。
林泊州手掌攥紧,唇线抿得很直,他看着眼前的男人,看他低垂的眼,幽暗却执着的目光,就如许多年前千夫所指时,他看向众人那样平静而不可动摇。
那时候他还不是云渺掌教,他们是一同历练的好友,生死兄弟,那一日他为傅兰亭远赴千里,几近战死。
可笑今日却相对而立,反目成仇。
林泊州眼眸微赤,声音变得很低,那种冷意就更加明显,他看着傅兰亭,一字一句道:“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当真……毫不悔改?”
傅兰亭抬眼看他,什么也没说,只眼眸幽深平静,不言而喻。
“好。”
林泊州怒极反笑。
“便当我瞎了眼,可你想对我的照月下手,你只在做梦。”
他抓过自己的袖摆,用力撕下,绣着云纹的布料缓缓飘下,落于两人之间,仿佛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林泊州面色趋于平静,那种愤怒和郁气都逐渐消退,他看着傅兰亭,如看一个陌生人。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你若再对我的弟子出手,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说完这句,转身离开。
身后,傅兰亭依然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些喑哑。
“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林泊州脚步微顿,他没有回头,大步离开。
启灵仙宗山门之外,连月清一句一句地复述给江照月听,直到最后一句,他浅笑道:“真可惜呀,小友,你没有师叔了。”
她本来不是启灵仙宗弟子,因为林泊州的原因才叫傅兰亭师叔,如今他们闹翻了,江照月自然也就不是傅兰亭的师侄。
江照月对此倒没什么反应,只在他复述完之后迅速道:“快走。”
“急什么?”
连月清饶有兴趣看向崇华殿那边,面上是笑,内里却有几分幸灾乐祸。
“可惜启灵掌教战力无双,却也抵不过人情二字。”
“好了,别在那儿感叹了,快点,走了。”
江照月哪管他感不感兴趣,扯住他的袖子便催。
连月清这才看她,不急不缓地抓住她的肩膀,撕开空间缝隙。
边往回走他边问道:“这么急做什么?以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难道还会怕你师尊发现?”
却见江照月诧异看他,眉间微挑,理所当然道:“那不然呢?”
连月清笑容怔了一下,看她的目光突然多了一丝探究。
他如玩笑般,“江小友当着傅掌教的面都能与我谈笑风生,可见你肆无忌惮,既如此,被你师尊发现又怎样?”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江照月甚至没有半点犹豫,便回答他:“你们是你们,师尊是师尊,本来就不一样。”
连月清那一丝探究在脸上稍顿,他笑容浅了些,温和的面孔上突地多了一丝嗤笑。
“小友,别装了,你在我面前何必如此多此一举?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凉薄之人,哪来的真心?”
说着他似乎想到什么,又带些漫不经心道:“你贪图美色,不过你的师尊,看起来倒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江照月最喜欢的两个,傅兰亭是极俊美的那种,他的俊美带着强大冷漠的压迫,加上胸怀宽广。
而姜栖影则生得漂亮,如高岭之花般遥不可及的皎洁。
其他例如洛怀阴和楚今河,在某些方面都要略差一些。
江照月的师尊林泊州本不是十分的美人,他性子开朗,是俊秀的类型,单从外貌上来看,的确没有启灵仙宗那师徒两来得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