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志在用刺骨的寒冷惩罚着这具身体,而身体最诚实的反应却依然是对那份快感余韵的贪恋与回味。
这份极致的羞愤与背叛感,将少女脑中所有因高潮余韵而产生的迷蒙与混沌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这种清醒中,昨晚的每一次求救,每一次失败,每一个被扭曲成淫靡呻吟的音节,都在她脑中反复回放。
楚璃终于得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控制她的,是她脑中【求救】的意图本身。
这个认知,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干净利落地斩断了她与外部世界所有求援的连结。
一股比水流更加冰冷的寒意,从她的尾椎骨升起,缓缓爬上脊柱,最终盘踞在她的后脑。
少女不再颤抖,身体在极致的愤怒与屈辱中,反而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浴室里只剩下水流冲击地面的哗哗声,而她的内心却是一片死寂的旷野。
既然无法向外呼喊,那所有的挣扎都只会变成一场取悦于人的淫靡表演。
既然反抗的意图只会引来更深层的快感惩罚,那么唯一的道路,便只剩下……。
一个念头如同在冰封的湖面下悄然滋长的藤蔓,迅速地缠绕住她的心脏。
楚璃关上了冰冷的喷头。
浴室内的水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水珠从少女发梢滴落、敲击在瓷砖上发出的清脆滴答声。
既然向外的通路已被堵死,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将猎人引诱进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
一个大胆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在这片缭绕的水气中悄然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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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阳光穿透教室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暖黄色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与粉笔的干燥气息。
楚璃站在张然的课桌旁,投下了一片小小的阴影。
少女换回了一尘不染的纯白衬衫与同色的百褶裙,昨夜被汗水与体液浸湿的酒红色长发此刻被仔细地梳理过,丝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几缕不安分的发梢随着她微不可察的呼吸轻轻颤动。
她的头颅低垂着,形成一个柔弱而顺从的弧度,露出了一截白皙修长的后颈,皮肤在阳光的映照下透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质感。
她的视线固执地胶着在自己那双擦拭得光可鉴人的黑色皮鞋鞋尖上,阳光从她身后照来,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纤细而又紧绷的身体轮廓。
从张然坐着的角度看去,能看见她因为低头而微微拱起的背部,单薄的肩胛骨在纯白的衬衫布料下,显露出蝴蝶翅膀般的清晰形状。
衬衫被熨烫得毫无褶皱,却因为她内心的巨大挣扎而绷得紧紧的紧贴着她的身体,胸前那两团饱满的轮廓即使在宽松的校服下也依然无法完全遮掩。
那双平日里总是优雅地握着书本、骨节分明的手,此刻却紧紧地攥住了身前百褶裙的裙角,用力之大让指关节因为缺血而泛起了一片苍白。
整齐的裙褶在她用力的指尖下汇聚成一团混乱的褶皱,无声地暴露着她内心那滔天的波澜。
周遭同学的低语和翻书的声音,此刻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
“我……”少女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才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微弱的音节。
那声音很细,几乎被空气吞噬。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蓄着所有的勇气。
“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眼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视线飞快地从自己的鞋尖上抬起,掠过张然放在桌面上的手背,随即又惊慌地垂下。
她用指尖极其细微地指向教学楼顶层的方向,那里是通往天台的楼梯间。
张然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少女身上,不动声色地将少女每一个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看见了她攥紧裙角时那因为用力而显得过分苍白的指关节,听见了她声音中那被刻意压抑的微弱颤抖,更捕捉到了她那双低垂的蓝色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与她此刻柔弱外表截然相反的决绝光芒。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的瞬间,楚璃紧绷的肩膀有了一个难以察觉的放松,随即她没有丝毫迟疑地转身,脚步略显急促地朝着教室后门走去,仿佛不愿意在他面前多停留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