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一步步走近,掏出那枚贝壳,放在桌上。
她瞳孔收缩。
“这是……你们父亲留下的东西。他说……只要听见海的声音,就能找回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说?”陈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为什么让他一个人走上台阶?”
泪水滑下她脸颊。“因为我怕……怕你们恨我。可我又不敢放你们走,一旦失败,他们会杀了我们全家。我每天都在祈祷你们其中一个能逃出去,另一个……能活得久一点。”
她说完,缓缓举起手,在终端输入一串密码。
>认证通过:李某
屏幕上跳出提示:
>**最后一位认证者待激活:ZhouZG(在线)**
周振国还活着,而且此刻正远程连接系统。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的登录位置显示为:**中国?北京?教育部附属青少年发展研究中心**。
他不仅没逃亡海外,反而以“国家心理安全顾问”身份回归体制,将静默工程合法化、制度化。那些所谓的“情商培训”“行为矫正课程”,全是披着科学外衣的新版驯化程序。
“他一直在等这一刻。”李婉芸喃喃道,“等所有数据闭环,等新一代模型上线。他知道总会有人来,所以他设下了陷阱??谁解锁源代码,谁就会触发自毁协议,抹除全球所有备份,包括幸存者的记忆恢复记录。”
“那怎么办?”我问。
“只有一个办法。”她盯着陈宇,“让真正经历过七阶的人,亲自输入终止指令。只有亲历者的声纹+生物特征+情感波动组合,才能绕过AI防御机制。”
意思是:必须由陈宇,面对系统,说出真相。
我们回到主控室。屏幕上弹出倒计时:**10分钟**。一旦超时,所有数据焚毁。
陈宇坐到终端前,深吸一口气。系统启动人脸识别,随后发出机械音:
>“检测到高风险个体。启动终极测试:请描述你最重要的记忆。”
他闭上眼。
然后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了警报与电流杂音:
“我最重要的记忆,是我哥哥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过七级台阶。每一阶都有名字:第一阶叫恐惧,第二阶叫疼痛,第三阶叫孤独,第四阶叫遗忘,第五阶叫顺从,第六阶叫伪装,第七阶……叫谎言。他们告诉我,只要走完,就能变成好孩子。可当我走到终点,却发现哥哥不见了。他们说他不存在,说我记错了,说我太吵了。于是我不再说话,我以为安静就是正确。直到有一天,我在海边捡到一枚贝壳,听见了里面的大海。我才明白,声音从来就没消失,只是我一直不敢听。”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终端沉默了几秒。
接着,文字浮现:
>“记忆验证通过。身份确认:E-7,幸存者原型。”
>“是否执行全局终止协议?”
他看向我。
我点头。
他按下回车键。
刹那间,全球三十多个国家的联网设备同时震动。无数正在播放规训音频的耳机自动断开,教室里的智能音箱停止朗读“乖孩子守则”,医院康复仪关闭神经反馈模块。在云南某所亲子营,一名小女孩突然抬起头,对着教练大声说:“我不想练了!”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