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沐白握紧拳头:“可谁来带队?这种任务……几乎是送死。”
“我来。”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唐三缓步走入大厅,身后跟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兔子??那是小舞灵魂残念凝聚的形态,虽无法恢复人身,却保留了部分意识。
“我已经不是神王,只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一个朋友。”他说,“正因为如此,我才最适合踏上这条路。因为我记得太多告别,也承受过太多失去。”
宁荣荣起身走到他身边:“那我也去。九宝琉璃塔不仅能增幅战力,还能稳定时空裂隙。”
奥斯卡咧嘴一笑:“少了我供给营养,你们撑不过三天。”
朱竹清牵着念安的手走进来:“这一代的孩子,不该活在一个只有胜利却没有记忆的世界。”
一个个身影站起,汇聚成不可阻挡的洪流。
最终,一支由三十六人组成的“溯光队”正式成立。他们每人佩戴一枚特制徽章,内含一段真实情感的记忆样本??或是母亲的摇篮曲,或是初恋的第一吻,或是战友临终前的一句“替我看看春天”。
出发前夜,唐三独自来到生命之树下。
他仰望着星空,轻声问道:“你在看我吗?”
没有回答,但他知道对方听得到。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树根缝隙间。“这是我写给小舞的第一百零七封信。我没敢烧掉任何一封。我说过要每年都来看你种下的树,告诉它新的故事。现在,我要去更远的地方找她了。”
风吹过,信纸微微颤动,随即被一片飘落的金瓣覆盖。
第二天清晨,回响阁的独白换了内容。
一个小女孩站在台上,声音清脆如铃:
“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爸爸出远门,妈妈抱着我和弟弟说,不要怕黑,因为星星都是迷路的人变成的。醒来后我发现窗外有一片金色花瓣,我就许了个愿??希望所有人都能回家。”
她的声音落下,阳光正好洒满庭院。
溯光队启程了。
他们登上由生命之树枝干编织而成的舟舰,名为“忆归号”。船首雕刻着三个人的面容:林轩、小舞、以及那个象征未来的孩童。引擎启动时,整艘船被一层柔和的光晕包裹,随即撕开空间,跃入时间长河的暗流。
而在他们离去之后,极北之地的最后一块坚冰终于融化。
泥土裸露处,钻出第一株嫩芽。
那是一朵小小的花,花瓣呈半透明金色,中心跳动着微弱却稳定的光芒。它没有名字,却被当地人称为“初愿”。
传说,只要对着它说出心底最深的愿望,哪怕再渺茫,也会有人在某个时间线上为你努力实现。
多年以后,当新的生命之树在另一个世界扎根,当又一代少年围坐在树下聆听往事,总会有人问:“林轩到底是谁?”
老者便会笑着指向自己的心口:“你看不见他,是因为他已经成了我们每一次心跳的一部分。”
而每当春风拂过,万千花瓣飞舞之时,总会有孩子指着天空惊呼:
“快看!那道光??是不是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