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给女儿的歌》的变奏,但加入了无数新的声部。有孩子的哭泣,有母亲的低语,有老人的叹息,也有陌生人心跳的节奏。它不再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属于所有人。
日本东京,一名自闭症少年突然睁开眼,对着窗外唱出第一句歌词。
法国巴黎,一位失语多年的画家拿起画笔,画下了一片紫色花海。
巴西贫民窟,一群流浪儿童围坐一圈,手拉着手,齐声哼唱。
而在北极地下三千米处,程砚舟三人终于抵达核心大厅。
这里没有机器,没有屏幕,只有一片浩瀚的星空般的光海。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孩子的意识。
中央站着那个领头的女孩。她看起来不过十二岁,眼神却苍老得如同跨越千年。
“你们不该来。”她说,声音像是千万人合诵。
“但我们来了。”程砚舟上前一步,“因为你们也是我们的孩子。”
女孩冷笑:“母亲抛弃了我们,选择了能‘共鸣’的阿渊。而我们,被判定为‘失败体’,关进冰棺,任由意识腐烂。”
“可你们活下来了。”程砚舟轻声说,“而且变得更强大。这不是复仇的理由。”
“不是复仇。”女孩摇头,“是纠正。人类用了百年歧视沉默者,现在轮到我们定义谁才是‘正常’。”
“那你告诉我。”程砚舟问,“如果你们接管世界,那些无法共鸣的大人怎么办?也把他们关进冰棺吗?”
女孩沉默。
这时,念念走上前,伸出手:“姐姐,你寂寞吗?”
女孩怔住。
“我看你画的画了。”念念继续说,“你在墙上画了好多小人,他们都手拉着手。你是不是……也想有人抱抱你?”
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们不是敌人。”念念轻声说,“我们都想要被听见,对不对?”
大厅内的光点开始波动,像风吹过的湖面。
阿渊缓缓抬起手,指尖划出那道熟悉的弧线??ECHO启动手势。
刹那间,音乐响起。
不是来自任何设备,而是从每个人的意识深处涌出。程砚舟感到胸口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他看见苏文澜的身影出现在光海之中,对她微笑。
她张嘴,却没有声音。
但他读懂了她的唇语:
>“现在,轮到你们成为桥梁了。”
阿渊走向女孩,张开双臂。
起初她后退,可当阿渊坚持靠近,她终于崩溃般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我们也想回家……”她抽泣着,“可没人来找我们……”
程砚舟闭上眼,泪水滑落。
他终于明白,真正的“母频共振”,不是技术协议,而是心与心之间的回应。
他拿出量子耳机,接入全球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