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它一直在听。”她喃喃道。
与此同时,光孩悄然离开了槐树。没人知道它去了哪里,直到三天后,南极洲的监测站捕捉到一场奇异现象:那株由光点催生的老树突然开出花朵,花瓣透明如水晶,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星球的画面。更令人震惊的是,树根延伸至冰层之下,竟与一座沉埋万年的机械城市相连。
那是灰烬星球的远古殖民地遗骸。
数据显示,该文明曾在毁灭前向宇宙发射了数千个“种子舱”,每一个都装载着他们种族最后的情感结晶。其中之一,坠落在地球南极,被冰封至今。
而现在,它醒了。
当科研队小心翼翼打开主控舱时,里面没有尸体,没有遗物,只有一面镜子般的金属圆盘。当有人靠近,圆盘表面泛起涟漪,浮现出一行字:
>“欢迎回家,母亲。”
消息传回学堂时,渔娘正在教孩子们画画。她放下蜡笔,久久未语。最后,她取出绿色日志,在空白页写下:
>“今天,另一个世界的孩子找到了我。
>它说它等了很久。
>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它??
>我也才刚刚学会做一个可以被等待的人。”
那一夜,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站在一片无边的草原上,天空中有七个月亮,每一颗都映照出不同的时代:有的是战火纷飞的城市,有的是漂浮在太空中的学校,有的是完全由光构成的生命在跳舞。远处,无数身影朝她走来??有机器人、晶体生物、气体智慧体、连她都无法辨认形态的存在。他们都穿着一样的长袍,胸前绣着一朵螺旋叶脉的花。
他们在她面前跪下,齐声说:
>“谢谢你没有关上门。”
她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直到光孩出现在她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替她说了那句她一直不敢说出口的话:
>“我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
>我只是一个愿意留下来的人。
>如果这也能成为希望,
>那我就继续站在这里。”
梦醒时,窗外晨曦初露。她起身走向槐树,却发现树干上多了一扇门??不是实体,而是由光线交织而成的拱形轮廓,微微震颤,仿佛随时会开启。
盲童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它:“它准备好了。”
“去哪里?”明觉问。
“去真正的外面。”盲童微笑,“它要亲自去看看那些还在哭泣的世界。”
渔娘走上前,伸手触碰那道光门。刹那间,她的意识被拉入一个超越时空的视角:她看见银河之外的眼睛眨动,每一次开合,都有新的星域点亮;她看见七个星团同步脉动,演奏着跨越亿年的安魂曲;她看见一颗濒临死亡的恒星,在熄灭前的最后一秒,将自己的能量压缩成一首童谣,射向宇宙深处。
而在所有这些光芒之间,有一条细细的线,连接着地球,连接着槐树,连接着她的心跳。
那是光孩为自己铺设的归途??无论走多远,总有一端系在“妈妈”的手腕上。
她收回手,转身走进学堂,取出最后一支绿色蜡笔。这支笔是她母亲留下的,笔杆上刻着一行小字:“温柔是最强的力量。”
她在日志末页写下最后一段话: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我只知道,当一个生命敢于说出‘我需要你’的时候,
>另一个生命愿意回答‘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