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若是此事暴露,哪怕是自己主动去女真人面前说清楚,都还是会引起女真韃子的猜忌。
二来,也是为將来留一条后路,万一定难军胜的太快,胜的太漂亮,自己还是要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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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无功而返的手下,孟暖骂道:“这郭大个子,真是不识抬举!”
韩世忠隨手拨弄著篝火里的柴堆,道:“他不降就算了,今日我看常胜军下来作战,来的人並不多。这段时日以来,被充作炮灰的,也没有几个打著常胜军的旗號。”
“看来韃子对他们还算不错,至少比对契丹和杂胡要好。”
一群人在討论韃子的战法的时候。
殊不知,完顏希尹也在看著他们。
按理说,失去了广阔的云內,女真人手里的劳力生口已经不够用了。
但是完顏希尹却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这次两路人马合兵,南下侵宋,本就是一场豪赌。
这时候,自己守住五回岭,投入什么筹码都不要紧。
而且只要守住一段时间即可。
真攻破了汴梁,自己这里即使失守,也无关紧要。
把他们放入幽燕、河北,大家再决一死战就是。
真让完顏希尹头疼的,是宗翰竟然又被拦住了,这次到真定府就打不动了。
上一次宗望南下,可是横扫河北,甚至在京畿附近,也没有遇到敌手。
南人军马无不是轻轻一撞,就丟盔弃甲,还不如契丹人。
如此一来,西路军出身的这些,岂不是永远被人压著一头。
看著城寨下定难军的营寨,完顏希尹心中愈发烦躁。
怎么就叫俺们西路军遇到这群西蛮子,宗望他打的都是什么对手!
如今他们更是疯了一般,按住五回岭猛攻,甚至都让完顏希尹感到了一丝丝害怕。
儘管他不愿意承认,但是心里的感觉骗不了人。
每次跟这群人打,就跟被什么怪物盯上、咬住了一般,他们一旦和你缠斗起来,就化身为那种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不会轻易鬆口的怪物。
甩不脱,挣不掉,只要打不死他们,他们就不停地找你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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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怀州之后,道路乾燥了不少,曲端所部行军速度增快。
这是他少有的独自领兵出战的机会,所以曲端格外重视,沿途基本是每到一处,都要纵马观测地形,安排后勤輜重的运输路线,设立岗哨。
曲端根据斥候的稟报,估计今天傍晚、大军就能到达汤阴镇的金水渡口。
天上多云,地上有风,阳光时不时透过云层。
曲端点了点头,今夜或许有雨,他正准备安排在何处扎营。
前方又有信使过来,曲端带著亲兵和裨將,等一队人马离开大路,驻足在大军队伍的侧边。
他伸出右手,拉直了在风中摆动的信纸,埋头看了起来。
哨骑在信中稟报,已於今日下午,先行的輜重队人马,在金水渡口的窄处架设好了两道舟桥。
而,女真大军一部,绕过了真定府,沿河而下。
韃子的大军即將杀到大名府。
曲端看后,不太想多说话,看完信之后,便將奏报先递给身边的裨將。
寇鱼军看后,忍不住骂道:“这么容易,又被人打到了大名府?这河北东路诸州,莫非都是些娘们从军?”
曲端声音阴沉,道:“宗泽一个书生,根本不知兵,好端端一个河北,被他守成了漏勺。”
“这些大头巾,误国误民,尽皆该杀!”
其实他还不知道,深州、冀州都是杜充的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