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乐问要不要告诉家人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对于他的家庭来说,说不说也没什么区别。
顶多换来一句:哦,那你自己注意休息。
说不定连这一句都不会有,因为他大概率也不会跟家人说。
把商乐送到家,她跳着进了屋往沙发上一躺,朝聂川摆了摆手:“你可以下班了,明天来接我,别迟到啊。”
“嗯。”聂川点了点头。
转身要走,商乐又有了新要求:“帮我倒杯水。”
他折回去帮她倒了杯水放在桌上,看商乐没说话了才又转身离开。
走到门边,商乐再次出声了:“那个工资,你还没说你想要多少。”
“……我想想。”聂川说。
其实他不知道该要多少合适,要多要少了商乐都会怀疑,他得回去查一查,或者问问段野。
殊不知商乐也不知道给多少合适,给少了显得她就像个万恶的奴隶主,给多了怕吓到清贫大学生,万一人家怀疑她有什么不好的企图,更不合适。
实在不行就往多了给,要不是她说给工资,聂川大概也不会愿意多打一份工,学业本来就很忙了,他要写论文还要打学校的工,就领点学校微薄的补助金。
……那就多给一点吧。
聂川从别墅出来,车没有停回去,商乐让她直接开走,以后这辆车暂时给他用,方便他当一个称职的代驾。
而且腿都这样了还要坚持上班,正常情况都是请几天假休息。
聂川给段野发了个信息,开着车从别墅区出来,这边晚上很安静,车开上路能看到不远处的湖,在黑暗中静静地铺平了一大片,风吹过的时候泛起一点缀着微光的涟漪。
手机震动,段野回信息过来,他把车停在路边看消息。
【此野非彼野:你答应再打一份工了?】
【聂川:嗯】
【此野非彼野:我就知道你拒绝不了……你不会是假装抗拒不了金钱的诱惑才答应的吧,小心戏演过了】
【聂川:问你的事呢】
【此野非别野:这哪有什么固定价啊,再说我也不知道啊你来问我,我查了查,大体给你估了个价,照你的姿色,可以往高了要价】
【聂川:……别胡说】
段野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很靠谱,发了个大体的护工代驾之类的价目表过来,聂川打算找个中等价位报给商乐。
【此野非别野:你现在在哪呢,还在医院吗?】
【聂川:没住医院,我送她回家了,现在准备回,在路上】
【此野非彼野:????】
【此野非彼野:你就把一个伤了脚的人丢在家然后自己跑了?你还想跟人要护工的钱……黑心打工人啊】
聂川愣了愣。
段野的消息跟不需要打字一样一条接着一条快速涌过来。
【此野非彼野:她脚动不了,想喝水都麻烦吧,你不是说她自己住别墅】
【此野非彼野:上楼睡觉都费劲,是不是还没电梯?】
【此野非彼野:睡觉时候脚得垫起来,她自己能弄吗】
【此野非彼野:扭到脚晚上会特别疼,疼十倍,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
聂川好不容易在信息轰炸的间隙回了两条消息过去。
【聂川:我给她倒了杯水了】
【聂川:她走路能蹦】
夹在段野一堆担心的问题里,像是两句苍白又嘴硬的狡辩,段野在电话那头大概被他气笑了,发了很长的一串点点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