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石壁有修凿痕迹。”岑夙低声道。
祁瑾应了一声:“往前应当就是墓道正口。”
听见这一问一答,沉玦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背脊放松了些。
至少,他们都在。
前方岑夙的身影模糊,沉珏不敢想失散的后果,伸手去攥住她的手腕。
他一手死死攥着不放,另一只手在怀里摸索火折子,低声喘息着磕亮。火光一跳,昏黄照亮一小片墓壁。
火光骤然一跳,他耳边的交谈声却依旧在回荡:
“这里的石壁有修凿痕迹。”
“往前应当就是墓道正口。”
声音一遍又一遍,不带丝毫差错。
沉玦呼吸一滞,心脏猛地撞击胸口。
他下意识低头去看,火光摇晃中,自己握住的那只手——肤色灰白,指甲青紫,死死扣在他掌心里,正一点点回握过来。
……
另一侧的墓道里,岑夙脚步一顿。
祁瑾察觉到异样,偏头看她:“怎么了?”
“沉玦的脚步声没了。”她低声说,神情冷峻。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抬起火折子。
昏黄的火光照在石壁上,斑驳湿痕如同血迹般蜿蜒,而他们身后,只有自己二人的脚步声在来回回荡,空旷得诡异。
祁瑾忙牵上岑夙的手,他不想再被迫分开。
二人肩并肩而行,沉默中只剩下滴水声滴答回荡。
走了多久?黑暗中,他们对时间已经不怎么敏感。
脚步声沉闷而有节奏,像有无数人拖着步子,紧紧尾随在身后。
岑夙没有出声,祁瑾也未开口。二人只默默走着,火折子在指尖燃烧,火苗噼啪作响,逐渐缩短。
岑夙看着火折子突然说道:“不对。”
祁瑾也看向自己手里的火折子,低声应了一句:“确实。”
然而过了一会,石壁间竟回荡起与方才一模一样的声音:
“不对。”
“确实。”
语调、停顿,全无差别,仿佛是他们的声音被截取后,又放了出来。
“不对。”
“确实。”
同样的两个字,来回缠绕,仿佛有无数张面孔躲在黑暗里学舌,冰冷的气息一波波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