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哈尔的过失也不能就此放过,黛玉又设了几次“钓鱼”局,将他口风不严的问题暴露出来。
人证物证都在的情况下,哈尔也只得服罪,接受了降职停俸的责罚。
等过了半个月,黛玉又给予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用赏金弥补了停俸的损失。
如此,才算收服了这个家伙,再驱策起哈尔来,就得心应手了。
韩信智勇双全,失之优柔;狄青所向披靡,结怨文臣。从古至今没有十全十美的臣子,端看君王要如何驾驭驱使。
另一边,入住宫中的离柳,已经开始抓紧时间绘制蒸汽动力机床了。
女王将自己的书房让渡给了他使用。
作为精通数国言语,又决计不会出卖机密的第一人选,黛玉主动担任了离柳的助手。
但凡他需要什么器物,都迅速为他寻到,无一错漏。黛玉还亲自用手摇式计算器为他核算各项参数。
此时,王廷环境最优美静谧的地段,女王的花月楼也紧锣密鼓地修建中。
花月楼高十丈,只有一个可收放的悬梯是唯一的出入口,当夜里女王与情郎相欢之时,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黛玉亲自为忙碌了一天的离柳,斟了一杯茶,问他:“先生,你有什么技艺,是绝不会输的吗?”
离柳呷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说:“大概就是斗纸牌了吧。”
“好吧,那情郎择选的标准,就是纸牌竞技的冠军了。”
正漫不经心喝茶的离柳,听了这话,一口茶喷了出来,好在黛玉眼疾手快,将桌上的图纸抢在手上,避过了一劫。
“陛下,我是真心实意为茜香国服务的,不需要您这样……”离柳惊慌失措地解释道。
黛玉笑道:“我的意思是,茜香国最安全、最安静的堡垒就是女王的花月楼了。楼顶上的香闺,已经按你需要的绘图工署修筑了。当然,还有供你休息的床,以及一切生活必需品,包括你忠诚的助手,我。”
离柳消化了一下这话的意思,伸手在两人之间指了指,见黛玉颔首,禁不住抽吸一声,镜片后的眼眸转了又转,欲言又止。
“如果介意因此毁了您的清名,这份提议,您也可以拒绝。女王的书房依旧供你使用,朕也依旧为你提供协助。”
黛玉明着给他递了个台阶,却又蹙眉道:“只是这样一来,我还得再想法子,摆脱二三子的情缠。”
离柳无奈地笑了笑,看来女王的意志不可违,他这个远道而来的神机匠师,还得兼任女王斩桃花的利剑。
“能得女王青睐,成为您情郎的首选,离柳荣幸之至。”他摘下眼镜,伸手抚上左胸,优雅地颔首鞠躬。
翌日,女王以纸牌竞技为择选情郎的方法,公布在五岛十州的布告栏上。所有适龄的男青年都踊跃报名,一时间大街小巷上都是斗纸牌的男人。
就连港口码头上,每天蜂拥而来的各国男青年,行囊包袱可以不带,但一定人手一副纸牌。
一个月下来,茜香国流动男丁人口激增至二十万。
有人来,就有人走。
在千帆竞渡,万舟浮海之时,还有一艘即将远离茜香的海舫。
明威将军柳新手肘架着一只海东青,步履匆匆地走向太子的船舱。
将海东青放在了舱中栖鹰的木架上,对太子说:“殿下,方才湘莲飞书来说,兀良哈的首领蒙克重伤不治,已经死了。”
“知道了,”禛钰将身上的白袍一掀,解了绾发的网巾,说:“按原计划开始腾笼换鸟。”
柳新暗暗咬牙,有些不情愿。
一头雪白的长发自太子头上飘散下来,衬得他伟岸挺拔的脊背,显露出一股超越年龄的沧桑感。
他将怀中的小瓷瓶,撂在了桌上,吩咐道:“这染发膏叫王君效不必再配了。”
说着又翻出一把刮刀,递给柳新,“帮我剃发。”
“真要全剃啰?”柳新迟疑地问。
禛钰偏头横了他一眼,柳新立刻不问了,转身端进来一盆热水。
一下刀,柳新的手就抖了抖,迭声告罪。
“你都能教小姑娘雕玉麒麟了,这样厉害的刀功,怎么连剃发都不会?”
柳新讪笑了一声,一鼓作气迅速刮剔起来。心中腹诽道:“教心爱的姑娘雕玉那是绕指柔,给太子剃头那是撩虎须,这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