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合上锦盒,退了回去,
“只是父皇教导,储君当以节俭为本,这珠子太贵重,还是留给江南的百姓换粮吧。”
崔雄的笑容僵在脸上:
“殿下是嫌礼物轻了?”
“不。”
李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本王是嫌这珠子沾了血。
吐蕃人用它换粮,是为了打西州。
士族用它送礼,是为了护著违规的庄园。
崔尚书觉得,这样的珠子,配进东宫吗?”
崔雄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捧著锦盒的手微微发颤:
“殿下。。。。。。老臣不知。。。。。。”
“现在知道也不晚。”
李福翻开漕运卷宗,指著崔家庄园的標记,
“淮河清淤,崔家的十二座粮仓,得拆七座。
银號会按市价补偿,足够再建三座合规的,剩下的钱,不如捐给江南的学堂,也算积德行善。”
崔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房玄龄用眼色制止。
房玄龄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崔尚书,太子殿下已是网开一面。
去年清淤,那三户人家可是连补偿都没有的。”
崔雄终究没敢再爭,对著李福拱了拱手,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议事厅里恢復安静,房玄龄望著崔雄的背影,对李福说道:
“殿下这一手,既敲了士族,又给了台阶,比当年魏相的硬顶,更显圆融。”
李福却摇头说道:
“不是圆融,是不想把事做绝。
银號的帐本告诉我们,士族里也有明事理的,逼得太急,反而会抱团对抗。”
他拿起笔,在“官赎”二字旁添了行小字,
“补偿款分三年付清,每年与他们的田赋抵扣,让他们慢慢接受。”
老臣们纷纷点头,心里愈发认可这位新太子。
他不仅懂民生,更懂制衡,知道什么时候该紧,什么时候该松。
午时,李福去太极殿向李承乾復命。
李承乾正在看西州的军报,李禄的铁骑刚击溃一股突厥残部,缴获的战马清单上,每匹都標著“赠予西州商户,抵偿去年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