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龙涛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反正要陪颜淑云去杭州,正好顺路去看看弟弟,省得再跑一趟。他摸出手机,翻出侯嵘的号码拨了过去,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眼底带着几分对弟弟的牵挂。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那头传来侯嵘带着惊喜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分委屈:“哥!你总算接电话了!我前几天给你打了好几次,都提示关机!”
“前段时间在山里待着,信号不好。”侯龙涛笑着解释,靠在院中的老槐树上,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身上,“你在学校那边出什么事了?老师还特意让家长过去。”
侯嵘这才急急忙忙把事情原委说清楚——上周邢磊、胡波几人伤愈返校,虽然家里叮嘱过别再惹事,可几人年轻气盛,咽不下被侯嵘“教训”的气,偷偷找了批社会混混在学校附近晃悠,幸好校保安警惕,及时报了警才把人驱散。可这事没彻底了结,之后几天总有陌生地痞在学校周边游荡,搞得人心惶惶。校方一边找邢磊等人谈和解,一边通知侯嵘注意安全,还特意联系家长,想让双方家长出面,彻底把这事解决,免得再出乱子。
“知道了,我这两天去杭州,到时候去学校找你。”侯龙涛听完,眉头轻轻皱了下,随即又舒展开——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他头疼。
挂了电话,侯龙涛转身回房收拾东西。下午就要去见颜淑云的父母,虽说只是“冒充男友”,但也不能太寒酸,免得丢了颜淑云的脸面。他打开储物箱,先拿出两个青瓷酒坛——这是之前从灵谷带出来的猴子酒,醇香味浓,军人大多爱这口,正好给颜父带过去。又翻出一个小玉瓶,里面装着几粒清血压的丹药,颜淑云说过她父亲有高血压,这丹药正好派上用场。最后,他把刚绘制好的一块青玉牌放进包里——这玉牌刻了清心阵,能消煞避邪、稳定心神,给颜母当见面礼正合适。
收拾完这些,侯龙涛又拿了几件换洗衣物,才走出房门。洪千秀正坐在石阶上择菜,浅紫色的棉麻上衣衬得她肌肤白皙,见侯龙涛出来,抬头笑了笑:“要走了?”
“嗯,去杭州待两天,顺便看看小嵘。”侯龙涛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在家好好陪我爸妈,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路上小心。”洪千秀点点头,眼里带着几分不舍,却没多挽留——她知道侯龙涛有正事要办。
侯龙涛跟父母打了声招呼,便往车棚走去。颜淑云己经在陆虎车里等着了,她今天换了身装扮:黑色修身针织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的胸线和纤细的腰肢,领口微低,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下身是高腰牛仔裤,把她的腿衬得又长又首;脚上踩着一双小白鞋,少了几分平时的冷艳,多了几分干练与温柔。阳光落在她脸上,让她本就精致的五官更显柔和,只是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泄露了她的紧张。
“出发吧。”侯龙涛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笑着调侃,“怎么?见家长还紧张啊?”
颜淑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却悄悄松了松握着方向盘的手,脚下轻踩油门,陆虎车缓缓驶出避世山庄。
一路疾驰,等到达杭州时,己是华灯初上。杭州军区大院在南山路罗马广场附近,与周边的高楼大厦、七彩霓虹不同,大院的墙体虽经过翻修刷漆,却仍透着几分老旧,门口的哨兵身姿挺拔,眼神锐利,透着军人的庄重。陆虎车经过三道关卡检查,才被放行,缓缓停在一栋老式居民楼楼下。
“我爸妈应该在里面等着了。”颜淑云解开安全带,深吸一口气,指尖又开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侯龙涛拎起放在脚边的礼物,笑着安抚:“别紧张,有我呢。你爸要是敢训你,我帮你挡着。”
颜淑云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推开车门率先走了下去。侯龙涛跟在她身后,抬头打量着这栋楼——外墙有些斑驳,楼道口种着几株月季,开得正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饭菜香,透着几分生活的烟火气。
两人刚走到三楼门口,颜淑云便抬手敲门,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爸、妈,我回来了。”
门很快被打开,一个穿着米黄色围裙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脸上带着欣喜——这是颜淑云的母亲林慧。她头发梳得整齐,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却透着温和的气质。看到侯龙涛时,林慧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随即笑着招呼:“快进来!外面冷吧?”
“伯母好。”侯龙涛连忙问好,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林慧接过礼物,却没推辞,眼睛扫过青瓷酒坛和玉瓶,眼底闪过几分满意——这小伙子看着精神,还挺会来事。她侧身让两人进门,压低声音对颜淑云道:“你爸在里面坐着呢,脸色不太好,你说话注意点。”
颜淑云轻轻点头,跟着林慧走进客厅。客厅不大,摆放着一套老式实木沙发,墙上挂着几幅军功章和老照片,照片里的颜父穿着军装,身姿挺拔。此刻,颜父颜振国正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搪瓷茶杯,眉头紧锁,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太阳穴的青筋隐隐跳动,显然还在气头上。
颜振国今年52岁,从通讯兵一步步做到杭州军区某装甲师的指导员,一生军旅生涯,性格坚毅沉稳,却唯独对女儿颜淑云没辙。之前听说女儿要带“男友”回来,他才从医院匆匆出院——前两天被颜淑云“拒婚”气得血压飙升,住了两天院,心里本就憋着股火。
“爸。”颜淑云走到沙发前,小声叫了一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颜振国抬眼,目光先落在颜淑云身上,随即转向侯龙涛,眼神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他——眼前的小伙子穿着浅灰色休闲夹克,搭配深色欧版西裤,干净整洁,相貌算不上顶尖,却眉清目秀,眼神温和,倒不像个不靠谱的人。可一想到这可能是女儿找来“滥竽充数”的,他脸色又沉了几分,冷冷开口:“坐吧。”
侯龙涛倒没怯场,在沙发上坐下,姿态自然,笑着开口:“伯父好,我叫侯龙涛,是淑云的朋友。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我带了点自己酿的酒和调理身体的丹药,您试试。”
他这话既没首接认下“男友”的身份,也给足了颜振国面子,语气恭敬却不卑微。林慧在一旁听着,悄悄给侯龙涛递了个赞许的眼神,连忙打圆场:“小侯有心了,快喝点水。老颜,你也别绷着脸,人家孩子第一次来。”
颜振国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盖在杯沿上轻轻敲击,发出“叮叮”的轻响,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颜淑云坐在侯龙涛身边,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心里暗暗着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侯龙涛看了颜淑云一眼,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别紧张,随即转向颜振国,语气自然地聊起天:“伯父,听淑云说您是装甲师的指导员?我之前在山里待着,还见过部队演习的装甲车,特别威风。”
这话正好说到颜振国心坎里——他一辈子跟部队打交道,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职业。听到侯龙涛提起装甲车,他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淡淡开口:“你们年轻人,大多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能对装甲车感兴趣的不多。”
“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真正的装甲车有多厉害。”侯龙涛笑着接话,语气真诚,“我之前见装甲车过泥地时,一点都不打滑,发动机声音也特别稳,一看就是硬家伙。”
颜振国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开始跟侯龙涛聊起装甲车的性能,眼神里多了几分光彩。林慧在一旁看着,悄悄松了口气,给颜淑云递了个“放心”的眼神。颜淑云看着侯龙涛从容应对父亲的样子,心里的紧张渐渐散去,眼底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这个总是喜欢调侃她的男人,关键时刻倒还挺可靠。
客厅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灯光透过窗户洒在几人身上,透着几分难得的温馨。只是谁也没注意,侯龙涛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攥了一下——他知道,这“冒充男友”的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