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方才那样老练笃定?,如今该害羞时不还是害羞么?
我只随意笑道:“这姿势看上去是没威严,但我朋友对我认错时也这样,我不过是学他?,而且房门内也没别人?看见。”
“朋友”两字让梁挽的眉间温润一动?,他?转眼看我,眼里好像又在发光。
我却忽撂下一句如风似火的警告:“但出了房门,我还是你老板,你也只是我的伙计,你若敢对我有分毫不敬,我必定?叫你滚出这明山镇。”
梁挽苦笑:“一个?小小蝴蝶结不至于损了捏老板的威严吧?”
“它可能于我的威严无碍,但想要让它不散开,就意味着我在起卧行止间得额外小心,甚至连大?的起跃扭腰都不可以。而我出房门就可能会打架,怎能被这可笑玩意束了动?作?”
梁挽却是笑容凛冽道:“可聂老板这个?样子,难道不该被束身么?”
我一愣,他?却忽用手在腰间的旧伤处虚空一指,道:“你这道伤势自从被我动?过以后,好了又崩,崩了又好,愈合得极为缓慢,其?中自然有毒的缘故,可不也是因为聂老板不好好休息,整日地打架斗殴、翻来转去么?”
我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因为你……”
梁挽眉眼微动?道:“是我有错在先,可我每次来找你说话,你却非要和我打。若你只说不打,何?至于伤口?好这么慢?”
我有点恼了。
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可世上的实话往往最不中听?。
而我着恼的时候,就想捏东西、踩东西、咬东西,但此刻去咬他?也不像话,我就闷闷咬了床褥的一角,头趴下当王八。
梁挽眉心一动?,躺了下来,近乎讨好地向我这边挪了一寸,口?气十分谦逊,姿态近乎谦卑。
“是我有错在先,对不住聂老板了。”
我吐槽道:“你别来这套,我早已看出——你每次对我道歉时,心里都想着干坏事儿呢。”
“可这次真的不是为了使坏。”
他?认真地规劝我,目光也温和如春日的雨遇上夏日的荷。
“寻常人?受了这等腰间创伤,至少得躺床上十天?半月才行,就算聂老板武功高强,也不该频繁地下床、打架、奔跃……”
这也确实是实话。
我想了想,口?气温和下来:“可明山镇的事儿这么多,我哪里有空躺在床上半个?月呢?”
梁挽见我口?气松动?,眉眼间笑意盈盈道:“半个?月不可以,十天?可以么?”
“十天?也太久了。”
“那就五天??”
“五天?也不行。”
梁挽讨价还价:“那两天?总可以吧?”
我看他?:“这就是你在我的腰上系蝴蝶结的目的?”
梁挽笑道:“本想让你躺一阵子,可你根本就躺不住。那至少这两天?,你就安心被这蝴蝶结拘着,别去做什么大?动?作,这样伤口?也不至于再崩裂,可以么?”
“拿这么点小玩意儿去拘我的大?动?作,是不是太小瞧了我……”
我是随口?一吐槽,结果梁挽无奈地看了看我,看到最后,竟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让我整个?人?几乎跳起来的话。
“如果这都不够让你静养两天?……是不是得去拘得更大?、更多呢?”
我横眉冷笑:“我看你是脑子热了才会说这种话,你以为我是谁,你怎么不把自己的脑袋搁在地上让我踩踩?”
梁挽无奈地笑了笑。
我又道:“我的伤口?你看过,你的伤口?我还没呢。”
“都是皮外伤,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我的伤口?就可以,我看你的就不行?”
梁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且叹且动?,就干脆拿五指扯了上衣,微微露了一点儿,我却觉得有点小气,忽的伸出指头,动?作有些?粗率地,帮他?把胸口?的衣衫扯得更开一些?。
这一扯,梁挽目光一动?,而我定?睛一看,发现他?袒了淤痕,亮了浅疤,那美丽胸肌和紧致腰腹也微微暴露,实在是好看极了。
我欣赏美、注视美、形容美的时候,梁挽却轻笑一声,用他?的五指,轻轻浅浅地滑过他?身上每道伤口?,像是给我的目光指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