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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8杀猪娘子 二十五（第3页）

与此同时，林知意终于联系上了太子派来的暗线。那人是一名年轻的太医，曾在南海渔岛听过盲童讲史。他在一次为她诊脉时，悄悄留下一片药方，背面写着摩斯般的点划密码：

>“欲见真档，需过三关：守钥宦官、晶石阵、夜巡金吾卫。

>我可助你一夜通行，但仅此一次。”

林知意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那一夜，暴雨倾盆。她换上太医助手的服饰，随那名太医混入内廷。三人穿过重重宫门，避开关卡，最终抵达“疑心殿分阁”地下密室??真正的皇家秘档存放之地。

室内陈列着数百个水晶匣，每一个都封存着一段被禁止传播的历史。她在昏暗的灯光下快速翻阅标签，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名字：

**《帝王之罪?永昌元年北境纪实》**

她颤抖着打开匣子，取出一卷羊皮卷轴。上面不仅记录了屠杀全过程，更有当时监军（即今上）亲笔批示：“斩草除根，勿留后患。”

她迅速用药粉拓印副本，又将原卷恢复原状。就在准备撤离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人躲入暗格，唯有太医被迫留在外间应对。来者正是那位老学士局长，手持一盏宫灯，神色复杂地环顾四周。

“我知道你会来。”他低声说，“我也曾像你一样，以为只要拿到证据，就能改变一切。”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铁笔徽章，锈迹斑斑，却依稀可见当年巡行者的标记。

“我是第十二代记录官，苏禾的同门师弟。二十年前，我试图公开‘盐铁案’真相，结果全家被贬岭南，妻儿死于瘴疠。我苟活至今，只为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出现。”

林知意泪流满面：“那您为何不早说？”

“因为我必须确保，你不是为了复仇而来，而是为了火种延续。”他递给她一枚玉符，“持此物，可自由进出秘档三次。但记住，真正的胜利，不是揭露，而是让百姓不再需要你来揭露。”

三日后，林知意向朝廷递交辞呈，称病归乡。皇帝未加阻拦，反倒赏赐丰厚。世人皆以为她是败退，唯有少数人明白：她带走了比任何官职更重要的东西??真相的种子。

回到西北时，已是春深。铁笔花开遍山坡，紫色花瓣在风中摇曳，宛如千万支笔尖指向天空。阿满迎上前，告诉她：这半年间，全国已有七十三个村庄自发成立了“夜读会”，其中二十处开始尝试编写自己的《民间纪语》。

林知意站在学堂门前，望着远方的地平线，轻声说道：

“接下来，我们要做一件更危险的事。”

众人问：“是什么？”

她说：“教会所有人，如何质疑‘正确’本身。”

她翻开一本新写的教材，首页写着：

>**《怀疑的权利》**

>第一课：当你被告知“历来如此”，请先问??

>是谁让它如此？

>又是谁从中得益？

风吹过山岗，卷起一页纸，飞向远方。那纸上写着尚未完成的一句话：

>“当问题成为本能，统治将不得不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