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殿下又不准她们将此时告诉谢先生的人。
如今能来个人跟殿下聊聊,说不定会另有转机。
他们在外面候了许久,久到风荷都想开口劝卫濯改日再来,门忽然开了。
卫濯在看清江辞宁之后,先是一怔,旋即面上浮现出担心。
短短几日,她竟是瘦了一圈!
片刻后,两人在书房中坐定。
江辞宁没什么精神,示意他喝茶:“抱歉,忘了给你递封信说我最近不去庄子了。”
卫濯没有动。
江辞宁也没什么兴致聊天,只沉默地垂着眼。
卫濯又何曾见过这样的她。
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他终是开口打破了沉默:“辞宁,是因为谢先生么。”
江辞宁没有回答,只是微颤的长睫暴露了什么。
卫濯凝视着她,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我蛰伏在大齐的时候,曾听人说,若是按照原定计划,大燕应该再晚几个月才会对大齐动手。”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谢先生这么急。”
卫濯忽然笑了下:“可是我知道,他是想尽早为你报仇。”
“也是想尽早归来,见到你。”
江辞宁的鼻头一点点泛起红。
卫濯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辞宁……”
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艰难,像是带着某种决心:“谢先生……待你极用心。”
从他得知谢先生在以长宁公主的名义筹办义庄开始,不,或许是更早之时……
他就已经明白,他对她隐秘而细致的爱意。
卫濯微微仰头,露出一个笑:“他或许是有很多秘密,但若是可以,我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愿意欺瞒自己的心爱之人。”
江辞宁抬眸。
少年只是认真地看着她,一双眼眸里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既然为他所用,必然要接触一些核心。
卫濯猜到他的一些秘密,也不奇怪。
江辞宁终于点了下头,鼻音浓重:“嗯。”
卫濯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起身,像是儿时互相鼓励一般拍拍她的肩,“我也是来告诉你,我要去漠北了。”
江辞宁腾地起身:“什么时候?”
卫濯:“原本是要在谢先生回来之后,但是我想尽早赶过去,当初我背着爹爹跑回华京,他气得大半年不肯跟我联系。”
“再不去哄哄他老人家,我怕我就要被卫家除名了。”
卫濯故作洒脱:“漠北不算远,待到来日你来漠北找我便是。”
江辞宁沉默片刻,只好说:“阿濯,一路小心。”
卫濯扯开一个大大的笑:“我知道的。”
他起身:“该说的我也说了,辞宁,你从来不是会逃避现实之人,这一次也该一样。”
江辞宁送他出门。
他走了两步,忽然于白雪覆盖的宫道上转身。
“辞宁,该说的话要尽早说,别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