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津岸的声音一下子清晰起来,“不怪胭胭,都是——”
“许明姌的错。”
漂亮得仅仅是轻轻一抚、就令人不禁想入非非的手指握住了叶采薇的纤腕。
牢牢地,似那困住金丝雀的镶珠缀玉的缛丽筠笼。
叶采薇躯体麻软得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全靠箍在她腰间与手腕的力量才能堪堪立住。
视线从空中的雪影,滑到那只她再熟悉不过的手,随后继续下落……
狠狠一震!
——叶采薇脚边有一个人头!
父亲许晓泊的!
颈处的切口干净利落,赤淋淋的仿佛还能冒热气,许晓泊应是上一刻才遭了祸,一双眼珠犹能疯狂乱撞。
仿佛还在不甘地向叶采薇求救。
叶采薇突然预感到了什么。
但她满嘴涩味,舌头重逾千钧,无法抬动。
“哗嚓。哗嚓。”
视野摇晃。
一步步,稳稳地前移着,向庭中瘦弱的身影靠近。
“哗嚓。”
一张淡如春山嫩雨的芙蓉面进入视线。
不!叶采薇胸膛里混似兜着一颗骨碌碌乱滚的烧红的铜球,烫得她血液逆行,呼吸焦沸。
她猜到了容津岸的打算。
果然。
容津岸以掌裹着叶采薇的手,抽出他腰间的刀。
停下!停下啊!
叶采薇内心的嘶喊在现实中只是短促微弱的“啊啊”声,容津岸顿了顿。
“哗嚓。”靴子继续踩过积雪。
视野渐渐模糊。
整个世界仿佛浸在了水中。
许明姌摇摇欲坠地支撑着身体,如一朵尚未开放就将被吹离枝头的花蕾。
她神情挣扎,数次抬臂又放下,她有叶采薇制的袖箭,但她不敢用。
哪怕只是万一,她也不愿伤到叶采薇。
风刮在叶采薇满脸的泪痕上,刀割般作痛。
“对……不,起。”她连转头看向容津岸都做不到,绞尽全身气力,喉间溢出血腥味,也不过是黏糊地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阿忱。
她错了。
只要不动姐姐,要她做什么都愿意的。
求你……求你!
容津岸带着叶采薇逼近,许明姌步步后退,被一名仆妇的尸体绊倒在地。
裙摆凌乱,雪水溻湿裤管,显出她高肿的右脚脚踝。
叶采薇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姐姐曾是女学中擅舞第一人,却因保护她而伤了右腿,别说跳舞,连小跑都做不到,走得快些就容易扭伤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