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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老张打开柜子，把五年前的棉衣棉裤找出来，又找两双前年的棉鞋。老张怕团团当破烂卖了，跟他到胡同口，确定门口有个乞讨的老张才回家。

nbsp;nbsp;nbsp;nbsp;团团把衣服给他，又给对方五毛钱：“我这里有个包吃包住，工资不高，但很辛苦的工作，你愿意的话，去澡堂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来找我。”

nbsp;nbsp;nbsp;nbsp;对方本能接过去。团团抬抬手：“去吧。”然后跟许小军回屋。

nbsp;nbsp;nbsp;nbsp;第129章有福不会享到手的副局长因此没了多亏……

nbsp;nbsp;nbsp;nbsp;许小军坐下惊呼一声。张怀民差点咬到舌头，“你又怎么了？”许小军转向团团：“你说的是不是食堂卖菜烧火刷锅洗碗的工作？从凌晨四五点干到晚上七八点？”

nbsp;nbsp;nbsp;nbsp;团团点头。

nbsp;nbsp;nbsp;nbsp;张怀民：“你们学校食堂也外包出去了？”

nbsp;nbsp;nbsp;nbsp;“不是我们学校。是陈大勇学校。你怎么知道食堂可以外包？”团团乍一听陈大勇说他们学校食堂今年秋天被承包出去，差点以为他没睡醒。

nbsp;nbsp;nbsp;nbsp;张怀民哼一声：“要是学校自己的，看门大爷都会想法设法把亲戚安排进去。十人烧火二十人刷碗，五十个人买菜。学生没有职工多！”

nbsp;nbsp;nbsp;nbsp;苏笑笑不禁说：“也只有私人食堂敢把人当牲口使。”

nbsp;nbsp;nbsp;nbsp;其实不是的。不缺刷碗洗菜工。缺的是三四点起来和面买菜的。哪怕工资给的高，大部分人也受不了天天起这么早。虽然食堂八点关门，洗好收拾好最迟也会到九点。在食堂住的工人只能睡五六个小时。除非睡眠好，沾到枕头就睡。所以不久前承包食堂的人之一开车时犯困，加上上冻路滑，拉菜回来的路上撞到树上。幸好路上没有行人，他本人和跟车的穿得厚只擦破点皮。可是这也把跟车的工人吓得当天辞工。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跟团团说这事的目的不是心疼车瘪了一块，是因为第一次听说学校食堂能外包，他感到稀奇分享给团团。

nbsp;nbsp;nbsp;nbsp;张怀民提醒团团：“工作这么辛苦，有可能埋怨你。”

nbsp;nbsp;nbsp;nbsp;团团：“那他活该冻死！”

nbsp;nbsp;nbsp;nbsp;许小军点头：“凭现在这么冷，我要是他，包吃包住没有工资也干。好歹撑过这个冬天。”

nbsp;nbsp;nbsp;nbsp;苏笑笑问：“团团，再过一个月就放假了吧？”

nbsp;nbsp;nbsp;nbsp;团团：“可以叫他帮回家过年的学校职工值班啊。值班室啥都有。”

nbsp;nbsp;nbsp;nbsp;许小军补充：“也许会给他几块钱辛苦费。平时再在学校捡废品，等到明年立夏就能攒够出去租房或者南下买车票的钱。”

nbsp;nbsp;nbsp;nbsp;“他看起来不傻，又天天在外面晃悠，肯定知道南方工作机会多。”团团感觉年糕快凉了，赶紧吃几口，“前提他还回来。”

nbsp;nbsp;nbsp;nbsp;能活着谁想死呢。

nbsp;nbsp;nbsp;nbsp;凭他走投无路四处乞讨，也没有想过死了一了百了，足以说明他想活着。

nbsp;nbsp;nbsp;nbsp;团团帮他也是看他能跑能走，可以偷抢拐骗却选择乞讨，甭管是因为他胆子小不敢干，还是因为良心未泯，至少可以保证一点，到了大学不会给他和陈大勇惹祸。

nbsp;nbsp;nbsp;nbsp;团团考虑到陈大勇还不知道这事，饭后收拾好他俩的东西就叫许小军去陈大勇家。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刚从同学店里回来，从许小军口中听到团团的安排就说，“那么麻烦干嘛。我同学正好缺个看店的，让他晚上睡店里——”

nbsp;nbsp;nbsp;nbsp;“不行！”许小军打断，“他可能都没有身份证，回头起了歹心，把你同学的东西卷走，我们上哪儿找他？”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忘了，不禁朝自个脑袋上一巴掌，“我真是——幸亏遇到的都是同学。”他认识的唯一一个社会人士，虽然上学时学习不好，但家教好，所以这些年他没有被骗过。

nbsp;nbsp;nbsp;nbsp;“食堂里都是锅碗瓢盆米面油盐，他拿少了只够自己吃，还要自己做。这样还不如留在食堂。拿多了一定会引起保卫科的注意。”所以不用担心他监守自盗。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问：“他身体健康吗？”

nbsp;nbsp;nbsp;nbsp;“你们学校食堂不给检查身体啊？”许小军顿时忍不住同情他。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见状瞪他：“别瞎说！我们食堂工人一个比一个健康！”

nbsp;nbsp;nbsp;nbsp;“我和苏团团跟他说话时没见他咳嗽，应该没有肺结核。真查出他有传染病再说。”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收拾行李：“在苏团团家？”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停下，什么叫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他身上太脏。苏团团给他五毛钱叫他去洗热澡，还把张爷爷的旧棉衣旧棉鞋给他，让他换上，然后他自己选。穿暖和了不一定回去找我们。”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继续收拾，“那先过去？”

nbsp;nbsp;nbsp;nbsp;到团团家胡同口看到个大老爷们朝胡同里张望，俩人以为他在等人。从他旁边过去，许小军猛然停下，对方身上劳动蓝衣服他好像在哪儿见过，再仔细看看，“你是那个葛大叔？”

nbsp;nbsp;nbsp;nbsp;那人惊了一下，朝许小军看过来，下意识点头。许小军奇怪，“洗好了？那怎么不过去？”

nbsp;nbsp;nbsp;nbsp;团团脸带稚气看起来不可信，他怕失望，更怕小家伙为难，以至于裹足不前。

nbsp;nbsp;nbsp;nbsp;许小军见他犹犹豫豫的愈发纳闷，都沿街乞讨了，还有什么顾虑啊。这大冷天，不找个包住的工作不怕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