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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想起几年前无家可归的自己，那个时候他兜里有钱，身边有同学，但到团团小叔家门口他也不敢进去，总觉着踏进去就是另一片天地，有可能脱离苦海，也有可能跌入深渊。

nbsp;nbsp;nbsp;nbsp;然而几个同学没容他瞎琢磨，杨一名个莽夫认为他走得慢，一把把他推进去，差点啃了一嘴泥。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那你在这里等我们？”

nbsp;nbsp;nbsp;nbsp;许小军心里嘀咕一句，麻烦！又对陈大勇说，“你在这儿等我吧。我们已经收拾好。”跑到门口就喊，“苏团团。”

nbsp;nbsp;nbsp;nbsp;“咋了？”

nbsp;nbsp;nbsp;nbsp;许小军：“走了！”

nbsp;nbsp;nbsp;nbsp;“那个葛大叔还没回来，再等等吧。”

nbsp;nbsp;nbsp;nbsp;许小军翻个白眼：“在胡同口。陈大勇也在那儿。”

nbsp;nbsp;nbsp;nbsp;“啊？你们碰到他了？那等我一下。”团团跑去书房，提两个书包出来。

nbsp;nbsp;nbsp;nbsp;见团团很高兴，许小军犹豫再三还是没说，不是他和陈大勇来得巧，那个葛大叔可能就走了。

nbsp;nbsp;nbsp;nbsp;到车上，团团掏钱买票。转了一路车，四人才到经贸大学。

nbsp;nbsp;nbsp;nbsp;值得庆幸的是食堂还没招到人，最近都是跟另一个食堂的人一起买菜。其次那个葛大叔有身份证。包食堂的几人确定身份证是真的，就问葛大叔什么时候来上班。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开口表示今天就行。随即聊工作内容和工资。工作简单，跟车买菜回来帮忙卸货，然后烧火，收拾碗筷打扫卫生。不需要他刷完洗菜和面。但包食堂的几人不太敢用外地人，所以不敢说以后在我们这里干，只说三十一个月，先干一个月试试。

nbsp;nbsp;nbsp;nbsp;那个葛大叔的眼睛一下亮了，像看到了希望。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挡在他身前：“试用期过后会加工资吧？”

nbsp;nbsp;nbsp;nbsp;“肯定的。”他们也不想经常换人——不巧碰到个表里不一的搞出点事，他们几个都得进去。

nbsp;nbsp;nbsp;nbsp;大学生可不好糊弄。听说以前食堂做的饭不好吃还不干净，大三大四学生屡次反映没用就找上纪委，纪委派人严查，也不知道怎么查的，连副校长都进去了。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又说：“他身上没钱，牙刷牙膏洗脸盆这些东西你们买，回头从他工资里扣？”

nbsp;nbsp;nbsp;nbsp;这些东西不值钱，除了牙膏都可以跟别人凑合。包食堂的几人点点头，接着问他身体情况。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我说健康你们也不信。防止以后扯不清楚，你们自己带他查，不管查哪方面他都配合。”

nbsp;nbsp;nbsp;nbsp;许小军转向那个葛大叔：“没问题吧？”

nbsp;nbsp;nbsp;nbsp;还给检查身体？这么好的事上哪儿找去。绝对没问题！葛大叔连连点头。

nbsp;nbsp;nbsp;nbsp;包食堂的几人一看他这么老实就把人留下。

nbsp;nbsp;nbsp;nbsp;冬天黑得早，团团看看天色，和许小军先回学校。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走后几人就问那个葛大叔，陈大勇是他什么人。那个葛大叔担心人家知道真相后不要他，又不知道怎么编瞎话，就扯出一丝笑试图蒙混过去。

nbsp;nbsp;nbsp;nbsp;葛大叔的棉衣棉裤明显不合身，裤脚和袖子都短。虽然团团、许小军和陈大勇看起来不胖，除了团团他俩也不白，但气色很好，没受过罪。跟面黄肌瘦的葛大叔不像一家人。几人估计他是陈大勇的穷亲戚，考虑到以后需要他做事，不能让他难看，便就此打住。

nbsp;nbsp;nbsp;nbsp;要搁以前，别人不信首都人民有外省的穷亲戚。那些年几十万人下乡，谁要说谁家没有外地的穷亲戚，那他家绝对有问题。当年可是连很多大领导的儿子都在农村锻炼过。

nbsp;nbsp;nbsp;nbsp;葛大叔到食堂那天已是十一月初八。满打满算干一个月，陈大勇就放假了。

nbsp;nbsp;nbsp;nbsp;一周后，陈大勇吃过午饭在食堂外晒一会太阳，看到桌子收拾干净，估计工人闲下来就去后厨。

nbsp;nbsp;nbsp;nbsp;承包食堂的三人是堂兄弟，年轻的会做菜，两个中年人一个会开车算账，一个会修电表通马桶。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找师兄打听过，年初纪委严查时正好碰到学校老师请人通马桶，老师跟邻居聊几句食堂的事被通马桶的听到，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由通马桶的请门卫抽烟喝酒，门卫及时把消息递给他，他和俩兄弟把食堂盘下来。

nbsp;nbsp;nbsp;nbsp;以前食堂一直亏损，以至于学校也不清楚一个食堂能赚多少钱。开会商议，第一年免费，如果学生满意，明年续租时再商量承包费。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到门口就被拦住。陈大勇说：“我找老葛。”

nbsp;nbsp;nbsp;nbsp;在职工餐厅抽烟的人过来。陈大勇一看是食堂承包人之一，“找你也行。借一步说话？”

nbsp;nbsp;nbsp;nbsp;对方给他一根烟。陈大勇摇了摇头，离食堂十几步，陈大勇停下：“老葛在你这里干的咋样？”

nbsp;nbsp;nbsp;nbsp;“挺好。”对方一开始想给老葛个下马威，怕他仗着有个大学生亲戚撑腰不好好干活。然而人家特勤快，这三兄弟非但不好意思为难他，看到别人吃肉他只敢夹菜，就给他夹肉，让他多吃点。

nbsp;nbsp;nbsp;nbsp;陈大勇：“他身上没钱没脸回家，过些天学校放假，让他帮你们看食堂。工资你看着给？”

nbsp;nbsp;nbsp;nbsp;三兄弟第一次干这么大，他们又是外来户，也担心过年期间学校职工伙同外人把食堂搬空，“可以。”

nbsp;nbsp;nbsp;nbsp;“那你忙吧。”

nbsp;nbsp;nbsp;nbsp;对方愣了一下：“就这事？你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