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引擎轰鸣。
数辆黑色越野车破开沙尘疾驰而来,车身印着国际议会徽章。车门打开,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列队而出,为首的男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冷峻的脸:“晓女士,我是‘黎明计划’执行官科尔。我们不想伤害你,只想带你回去完成使命。”
“你们的使命是研究我,定义我,然后关进笼子。”晓缓缓站起,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的干扰装置,“但我属于每一个需要光的人。”
科尔冷笑:“你知道有多少国家想利用你?宗教称你为神使,军队想复制你的能力,资本家甚至准备推出‘共感耳机’。你不配合,只会让更多人受苦。”
“那你告诉我,”晓向前一步,声音清晰如钟,“当一个孩子因为听见我的歌不再做噩梦时,他是被拯救了,还是被操控了?”
科尔语塞。
突然,水晶林光芒暴涨。
一道无形波动以石台为中心席卷四方,瞬间覆盖方圆百公里。
所有特勤人员的动作僵住,眼神涣散??他们听见了。
有人捂住耳朵蹲下,泪水狂涌;有人跪地痛哭,喃喃自语“对不起”;还有人扔掉武器,抱头痛喊“妈妈”。
科尔也不例外。他仰头望天,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看到毕生最恐惧又最渴望的画面。几秒后,他双膝触地,沙哑开口:“我……我在阿富汗杀过平民……那个小女孩……她临死前也在唱歌……”
晓走到他面前,轻轻握住他的手:“现在你还记得她,就不算太晚。”
十分钟内,所有武装人员放下了武器。
他们不再是猎手,而是倾听者。
沈知意震惊地看着检测仪:“共感强度达到历史峰值,区域性情绪净化效率98。6%。这已经不是个体影响,是集体潜意识的重塑!”
阿禾兴奋地拉着晓的手:“你看!他们也开始发光了!”
的确,每个人额角都浮现出微弱蓝光,如同体内觉醒了某种古老基因。
三天后,消息传遍世界。
#他们听见了#成为全球热搜第一。
视频片段在网络上疯传:曾参与镇压抗议的警察向受害者家属道歉;长期冷战的两国元首在联合国拥抱握手;监狱里的囚犯集体抄写《共感纪年》中的句子。
科学家称之为“群体共情爆发”,心理学家称其为“创伤代偿释放”,而普通人只说:“我终于敢哭了。”
但真正的变化发生在看不见的地方。
东京涩谷那幅涂鸦旁,多了无数便签纸,写着“我也想成为光”;日内瓦康复中心的退伍军人开始教其他患者打那段节奏;巴黎地铁站的女孩成立了“莲花信使”组织,专门寻找濒临崩溃的灵魂。
而在小镇海边,木屋门前的薄荷丛中,不知谁留下了一束野花,花下压着一封信:
>“我曾想跳海结束一切,那天晚上却梦见一个小女孩递给我一朵莲花。她说:‘你还有未完成的故事。’今天,我拿到了大学毕业证书。”
晓读完信,轻轻折好放进日记本。
夜晚,她独自坐在沙滩上,望着星空。
阿禾悄悄走近,递上一杯热牛奶:“你在想母亲吗?”
“我在想她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晓轻声道,“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自己一步步找到真相?”
“也许答案很简单。”沈知意坐到另一边,翻开最新一期学术期刊,“你看这篇论文,《共感伦理学初探》,作者署名是‘匿名观察者’。里面提到一句话:‘真正的觉醒,必须由个体自主完成。外力赋予的意义,终将腐朽。’”
晓笑了:“她一直相信我能走完这条路。”
又过了半个月,她们决定短暂休整。
回到小镇,却发现木屋已被修缮一新,门前多了一块石碑,上面镌刻着世界各地人们写下的留言。
最上方是那句熟悉的:“无论你在哪,我都听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