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每一个真诚发问的灵魂,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
有一天,一个小男孩偷偷溜进木屋,躲在柜子后面观察她。
她发现了,却没有揭穿。
直到他实在忍不住,探出脑袋问:“你是晨露姐姐吗?”
她点头。
“他们说你能把死去的人带回来。”
“不能。”她摇头,“我能做的,只是不让她们彻底消失。”
“那……我妈妈去年走了,我能再见她一面吗?”
晨露蹲下身,平视着他湿润的眼睛。
“你记得她抱你的感觉吗?”
男孩用力点头。
“记得她做饭时哼的歌吗?”
又点头。
“记得她每次亲你额头时,嘴唇有多暖吗?”
泪水滑落。
“那就够了。”晨露轻声说,“只要你还记得,她就没有真正离开。而且……说不定,她也在某个地方,梦见你对她笑呢。”
男孩怔了很久,忽然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
那天晚上,启明园的监控拍到一幕奇异景象:小男孩躺在床上熟睡,床头飘起一抹淡淡金光,凝聚成一个女性轮廓,俯身吻了他的额头,然后消散如烟。
第二天,男孩告诉老师:“妈妈昨晚来看我了。她说,她很好,让我别哭。”
老师红了眼眶,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的日记本上画了一颗星星。
多年以后,当这段历史被写入教科书,人们将这一天称为“觉醒纪元元年”。
但对晨露而言,真正的起点早已过去。
是在她第一次听见耳机里传来陌生女孩颤抖的声音说“我不想死”的那一刻?
还是在她跪在雪地里,感受到胸口那股久违的暖意之时?
抑或是在星光桥上,那位研究员对她说“总有一天,会有人听见这些声音”的瞬间?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
她坐在屋前台阶上,看着夕阳染红天际,光环在暮色中缓缓流转。
一只纸折的蝴蝶停在她掌心。
风吹来,它轻轻颤动翅膀,飞向远方。
她望着它的背影,低声说道:
>“去吧。替我去看看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