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你并不喜欢我。”说这话时他眼中黯淡一闪而过,“这样,至少不必担心有朝一日,你会疏远我。”
这句话背后含带深意,季窈不傻,自然能够听懂。
自从知道杜仲心里多多少少可能对自己有些许喜欢之后,她一直不愿直面这个问题。
自己喜欢他吗?
他生得美,武功高强、脑袋聪明,那张嘴虽然毒舌,偶尔她恨不得一碗毒药把他毒哑,但更多时候,他说出的话总能让她心胸豁然开朗。
“你就这点出息?”
“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比起舍生取义,我更相信同舟共济。”
“你很好。”
如今回想起来,她所有的记忆都与他有关,他在自己心里如朋友、如亲人,如兄长,她甚至说过他絮絮叨叨、管东管西像自己的爹。
脑海中不仅浮现他长满胡子的模样,女娘轻笑出声,悠哉悠哉地躺回藤椅,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起来。
“话可不能这么说,天下美男万千,但凡生得俊俏者,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你又是其中掐尖儿的美人,我没道理不喜欢。只是我知道,咱们之间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维系,是盟友,更是战友。所以嘛,我就只好忍痛割爱,放弃掉对你的那点邪恶心思啦。”
说这话时她像个猥琐老头一样,摇头晃脑地跟着藤椅一起前后晃动,还不忘翘起白生生的脚丫立于膝盖之上,边说话,脚趾头边有模有样地动。
杜仲脸上笑意更浓,见她身后长发拖地,走过去替她接住,顺势替她梳起头发来。
“是吗?你也觉得,如果你我跨越盟友界限,成为更进一步的关系,可能最后的结果是一拍两散?”
“我担心你连亲人都不陪我去找了,那不是鸡飞蛋打了吗?”
鸡飞蛋打是如此用的吗?
发梳轻轻从满手青丝中间穿过,柔顺光泽。他忍不住抚上这绸缎般的丝滑,沉声道,“如果我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帮你,你会答应,试着喜欢我吗?”
季窈被这话吓得抬起来,起身过猛,忘了头发还在杜仲手上,拉扯间猛的一拽,疼得她吸一口气。
杜仲赶紧松开手,顺势捂住她后脑,转到她面前来查看她有无大碍。
“拽疼你了?”
“没事,是我太着急……”话音未落,她意识到他的脸已经贴到面前。对于这样炙热而直接的目光,她尚没有习惯。
眼看着男人目光逐渐黯淡,他渐渐低下头去与自己眼神错开之时,她一把把人拉回来,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其事道,“你要是真喜欢我,这么想和我好,我也可以陪你好一段时日。”
杜仲虽然听不太懂,但他下意识有些排斥她这样的说法。
“什么意思?”
“就是同你谈情说爱、花前月下云云,就当是圆你一个心愿,我可不是吝啬之人,对你的要求,我一定第一个办到。”
她越解释,面前郎君脸色越黑。
杜仲脸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受伤与冷漠。他久久地凝视她,竟也瞧出几分自怜自艾的味道来。
季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莫名感觉愧疚起来,正打算开口收回方才的话,就听到他冷声道,“那我要你现在亲我一下,你亲吗?”
就这点要求?
“亲,这有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亲了。”说罢她轻抿朱唇,眼神在他脸上上下打量一番,看他还是冷脸不语之后,讨好般凑上去,蜻蜓点水一样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正准备撤身之时,后脑突然被他大掌捉住,接着他用力把她按回自己面前,唇瓣又重新贴在一起。
“我说的是这样亲。”
炙热如疾风骤雨般的狂吻不断落在季窈唇上,配合他呼吸紊乱的声音传来,季窈这才发现自己着了他的道。
“你别……唔……放开我……”
他欺身上前,越吻越深。等季窈反应过来的时候,杜仲一条腿已经跪在藤椅上,压得她无法脱身。
这一吻让她真实地感受到他内心愤怒。就在她走神的须臾,郎君吻含唇瓣撬开贝齿,灵活舌尖趁虚而入,将那带着甜气的小舌捕获。
搅缠在一起的感觉几乎灼烧着她的神志。她抓住脑海里最后一丝理智从他手里挣扎开,接着杜仲舌尖一疼,忍痛抬头的同时,将她放开。
她被吻得小鹿乱撞,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不断眨眼的同时,大口呼吸。
杜仲轻舔薄唇,意犹未尽地回味着她的香气,不甘心又凑上去,逼她正视自己。